“刷!”一步踏入,暗夜里仿佛忽然有无形的光笼罩下来,他情不自禁地转头朝着光芒来处看去,立刻便看见了黑暗深处一双光芒四射的眼睛——那是妖异得几乎让人窒息的双瞳,深不见底,足以将任何人溺毙其中!
“咔嚓”一声轻响,冲过来的人应声被拦腰斩断!
然后,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。一次,或者两次——每次来,都会请她出来相陪。。
妙火点了点头:“那么这边如何安排?”。
“还是静观其变,等妙火也返回宫里后,再做决定。!”
他霍然转身向西跪下,袖中滑出了一把亮如秋水的短刀,手腕一翻,抵住腹部。。
“霍七,你还真是重情义。”徐重华讽刺地笑,眼神复杂,“对秋水音如此,对兄弟也是如此——这样活着,不觉得累吗?”不等对方反驳,他举起了手里的剑,“手里没了剑,一身武艺也废了大半吧?今天,也是我报昔年之仇的时候了!”!
“瞳!”刹那间,两人同时惊呼。
心里放不下执念是真,但他也并不是什么圣贤人物,可以十几年来不近女色。快三十的男人,孤身未娶,身边有一帮狐朋狗友,平日出入一些秦楼楚馆消磨时间也是正常的——他们八大名剑哪个不自命风流呢?何况柳花魁那么善解人意,偶尔过去说说话也是舒服的。
入夜时分,驿站里的差吏正在安排旅客就餐,却听到窗外一声响,扑棱棱地飞进来一只白色的鸟。他惊得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掉落。那只白鸟从窗口穿入,盘旋了一下便落到了一名旅客的肩头,抖抖羽毛,松开满身的雪,发出长短不一的凄厉叫声。。
月宫圣湖底下的七叶明芝,东海碧城山白云宫的青鸾花,洞庭君山绝壁的龙舌,西昆仑的雪罂子……那些珍稀灵药从锦囊里倒出来一样,霍展白的脸就苍白一分。。
“天亮的时候,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,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。!
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,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:“不说这些。喝酒!”。
旋所有事情都回到了原有的轨道上,仿佛那个闯入者不曾留下任何痕迹。侍女们不再担心三更半夜又出现骚动,霍展白不用提心吊胆地留意薛紫夜是不是平安,甚至雪鹞也不用每日飞出去巡逻了,而是喝得醉醺醺地倒吊在架子上打摆子。。
“那一夜雪中的明月,落下的梅花,怀里沉睡的人,都仿佛近在眼前,然而,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。!
绿儿跺了跺脚,感觉怒火升腾。!
“你来晚了。”忽然,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。
““别绕圈子,”薛紫夜冷冷打断了她,直截了当道,“我知道你想杀教王。”!
大雪还在无穷无尽地落下,鹅毛一样飘飞,落满了他们两个人全身。风雪里疾驰的马队,仿佛一道闪电撕裂开了漫天的白色。。
“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,不闪不避。。
“嗯。”霍展白点点头,多年心愿一旦达成,总有如释重负之感,“多谢。”。
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!
薛紫夜勉强动了动,抬起手按在他胸口正中。。
“解开血封?一瞬间,他眼睛亮如闪电。。
薛紫夜点点头,闭上了眼睛:“我明白了。”。
““教王,”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,恭声提醒,“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,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。”!
“好吧,女医者,我佩服你——可是,即便你不杀,妙风使的命我却是非要不可!”妙水站起身,重新提起了沥血剑,走下玉座来,杀气凛冽。。
永不相逢!。
“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,薛紫夜强自克制,站起身来:“我走了。”。
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,刹那间,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……
“老七,”青衣人抬手阻止,朗笑道,“是我啊。”
廖青染转身便往堂里走去:“进来坐下再说。”
“不,妙风已经死了,”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,“我叫雅弥。”。
星圣女娑罗在狂奔,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甘。。
““妙风既然不能回昆仑复命,也只能自刎于此了!”。
“那一日,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,她终于无法忍受,忽然站起,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,直面他,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,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:“到底是为什么?为什么!”。
“那一夜……”她垂下了眼睛,话语里带着悲伤和仇恨。!
““哧啦——”薛紫夜忽然看到跑在前面的马凭空裂开成了两半!……”
“原来这一场千里的跋涉,只不过是来做最后一次甚至无法相间的告别。。
这种欲雪的天气,卫廖夫妻两人本该在古木兰院里燃起红泥小火炉,就着绿蚁新酒当窗小酌,猜拳行令的,可惜却生生被这个不识趣的人给打断了。。
金针一取出,无数凌乱的片断,从黑沉沉的记忆里翻涌上来,将他瞬间包围。!
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,却终究没有回头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