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谁在叫他……黑暗的尽头，有谁在叫他，宁静而温柔。

    “我看得出，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。”瞳凝望着他，忽然开口，“如果不是为了救我，她此刻，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。”

    视线凌乱地晃动着，终于从对方的眼睛移开了，然后漫无边际地摇着，最终投注在冰上，忽然又定住——他低低惊叫出声，那，是什么？。

    他的身体和视线一起，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牢牢地“钉”在那里，无法挪开。。

    “他微微一惊，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！”

    他甚至很少再回忆起以前的种种，静如止水的枯寂。。

    妙风拥着薛紫夜，在满天大雪中催马狂奔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隐隐记起，多年前和南疆拜月教一次交锋中，卫风行曾受了重伤，离开中原求医，一年后才回来。想来他们两个，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——然后那个女子辞去了药师谷谷主的身份，隐姓埋名来到中原；而那个正当英年的卫五公子也旋即从武林里隐退，过起了双宿双飞的神仙日子。

    “哈……原来是因为这个！”妙水霍然明白过来原因所在，忍不住失声大笑，“愚蠢！教王是什么样的人？你以为真的会因为你救了他，就放了瞳？”

    “哼，”瞳合上了眼睛，冷笑，“婊子。”。

    “是的，薛谷主因为行刺教王而被杀——”他轻轻开口，声音因为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感情反而显得平静，“不过，她最终也已经得手——是以廖前辈不必再有复仇一念。种种恩怨，已然在前辈到来之前全部了断。”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低下头去，用手撑着额头，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！

    卫风行震了一震，立刻侧身一溜，入了内室。。

    旋“那你要我们怎么办？”他喃喃苦笑，“自古正邪不两立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是。”妙风垂下头。！

    “如果可以选择，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，殊无半点喜悦，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，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？我可不行。”！

    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。瞳是极其危险的人，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，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。

    “然而那样可怖的剧毒一沾上舌尖，就迅速扩散开去，薛紫夜语速越来越慢，只觉一阵眩晕，身子晃了一下几乎跌倒。她连忙从怀里倒出一粒碧色药丸含在口里，平息着剧烈侵蚀的毒性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不出声地倒吸了一口气——看这些剑伤，居然都出自于同一人之手！。

    “他一路策马南下，心却一直留在了北方。。

    如果那时候动手，定然早将其斩于沥血剑下了！只可惜，自己当时也被他的虚张声势唬住了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像十几年前一样，被一直关在黑暗里。”！

    “那是第二个问题了。先划拳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你有没有良心啊？”她立住了脚，怒骂，“白眼狼！”。

    那一场酒究竟喝了多久，霍展白已经记不得了。醒来的时候，夜色已经降临，风转冷，天转暗，庭里依稀有雪花落下。旁边的炉火还在燃烧，可酒壶里却已无酒。桌面上杯盏狼藉，薛紫夜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他同侧的榻上，正趴在案上熟睡。。

    “的确，在离开药师谷的时候，是应该杀掉那个女人的。可为什么自己在那个时候，竟然鬼使神差地放过了她？！

    她站起身，点燃了一炉醍醐香。醒心明目的香气充斥在黑暗的房里，安定着狂躁不安的人。。

    她细细拈起了一根针，开口：“渡穴开始，请放松全身经脉，务必停止内息。”。

    “所以，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。

    明介？妙风微微一惊，却听得那个女子在耳边喃喃：……

    “哧啦——”薛紫夜忽然看到跑在前面的马凭空裂开成了两半！

    薛紫夜走出去的时候，看到妙水正牵着獒犬，靠在雪狱的墙壁上等她。

    “奇怪我哪里找来的龙血珠？”瞳冷笑着，横过剑来，吹走上面的血珠，“愚蠢。”。

    原来，真的是命中注定——。

    ““哈……哈……”满面是血的老人笑了起来，踉跄着退入了玉座，靠着喘息，望着委顿在地的三个人，“你们好！二十几年了，我那样养你教你，到了最后，一个个……都想我死吧？”。

    “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，惊愕地看着。。

    那个荒原雪夜过后，他便已然脱胎换骨。！

    “妙风没有说话，仿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，脸色苍白，没有一丝笑容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你……非要逼我至此吗？”最终，他还是说出话来了，“为什么还要来？”。

    他微微舒了口气。不过，总算自己运气不错，因为没来得及赶回反而躲过一劫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抚摩着那一匹薛紫夜赠与的大宛马，忽然一笑：“廖谷主，你的徒儿酒量很好啊——等得沫儿的病大好了，我想回药师谷去和她好好再切磋一番。”！

    “天没亮就走了，”雅弥只是微笑，“大约是怕被鼎剑阁的人看到，给彼此带来麻烦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