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迟疑了一下，终于握剑走出了这个躺了多日的秋之馆。

    在天山剑派首徒、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，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――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，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，甚至，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，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。

    瞳的肩背蓦然一震，血珠从伤口瞬地滴落。。

    “如果可以选择，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，殊无半点喜悦，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，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？我可不行。”。

    “那个叫雅弥的人很快了江湖里新的传奇，让所有人揣测不已。！”

    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，却是沉默。。

    不过，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！

    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，有些诧异。

    她的声音尖厉而刻毒，然而妙风还是没有说话，只是看着那个坐在染血玉座上的美丽女子，眼里带着无法解释的神情，看得她浑身不自在。

    妙水在一侧望着，只觉得心惊——被击溃了吗？瞳已然不再反抗，甚至不再愤怒。那样疲惫的神情，从未在这个修罗场的杀手脸上看到过！。

    多年的奔走，终于有了一个尽头。。

    “她想用金针封住他的穴道，然而手剧烈地颤抖，已然连拿针都无法做到。！

    夏之园里，绿荫依旧葱茏，夜光蝶飞舞如流星。。

    旋“该动手了。”妙火已然等在黑暗里，却不敢看黑暗深处那一双灵光蓄满的眼睛，低头望着瞳的足尖，“明日一早，教王将前往山顶乐园。只有明力随行，妙空和妙水均不在，妙风也还没有回来。”。

    “总好过，一辈子跪人膝下做猪做狗。！

    门关上了，薛紫夜却还是望着那个背影的方向，一时间有些茫然——这个老侍女侍奉过三代谷主，知道很多的往事和秘密，故有此一劝。可是，她又怎么知道一个医者在眼睁睁看着病人走向死亡时，那种无力和挫败感呢？！

    他盯着飞翩，小心翼翼地朝后退了三尺，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雪地，忽然全身一震。薛紫夜脸朝下匍匐在雪里，已然一动不动。他大惊，下意识地想俯身去扶起她，终于强自忍住——此时如果弯腰，背后空门势必全部大开，只怕一瞬间就会被格杀剑下！

    “捏开蜡丸，里面只有一块被揉成一团的白色手巾，角上绣着火焰状的花纹。！

    这一次他没有再做出过激的行为，不知道是觉得已然无用还是身体极端虚弱，只是静默地躺在榻上，微微睁开了眼睛，望着黑暗中的房顶。。

    “瞳哼了一声：“会让他慢慢还的。”。

    “刷！”忽然间，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！。

    他虽然看不见，却能感觉到薛紫夜一直在黑暗中凝望着自己，叫着那个埋葬了十二年的名字。！

    顿了顿，他补充：“我是从修罗场里出来的——五百个人里，最后只有我和瞳留了下来。其余四百九十八个，都被杀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遥远的北方，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，呼啸如鬼哭。。

    妙风看着她提剑走来，眼里却没有恐惧，唇边反而露出一丝多日不见的笑容。他一直一直地看着玉座上的女子：看着她说话的样子，看着她笑的样子，看着她握剑的样子……眼神恍惚而遥远，不知道看到了哪个地方。。

    ““都处理完了……”妙空望向了东南方，喃喃道，“他们怎么还不来呢？”！

    神志恍惚之间，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——。

    妙水沉吟了片刻，果然不再管她了，断然转过身去扶起了昏迷的弟弟。深深吸了一口气，足下加力，朝着断桥的另一侧加速掠去，在快到尽端时足尖一点，借力跃起------借着疾奔之势，她如虹一样掠出，终于稳稳落到了桥的对面。。

    “在轰然巨响中，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，看住了她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曾经有过的温暖，何时才能重现？……

    “我昏过去多久了？”她仰头问，示意小晶将放在泉边白石上的长衣拿过来。

    “妙风此刻大约早已到药师谷，”瞳的眼睛转为紫色，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，“不管他能否请到薛紫夜，我们绝对要抢在他回来之前动手！否则，难保他不打听到我夺了龙血珠的消息——这个消息一泄露，妙火，我们就彻底暴露了。”

    “都什么时候了！”薛紫夜微怒，不客气地叱喝。。

    雪狱寂静如死。。

    “他看着她，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。

    “她伸出手，轻轻为他拂去肩上落满的雪，忽然间心里有久违了的暖意。。

    一口血猛然喷出，溅落在血迹斑斑的冰面上。！

    “那一夜雪中的明月，落下的梅花，怀里沉睡的人，都仿佛近在眼前，然而，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老五那个家伙，真是有福气啊。。

    这样一刀格毙奔马的出手，应该是修罗场里八骏中的追电！。

    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，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，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：那是深深的紫，危险而深不见底。！

    一口血从瞳嘴里喷了出来，夹杂着一颗黑色的药丸。封喉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