瞳低低笑了起来:“那是龙血珠的药力。”
“他已经走了,”霍展白轻轻拍着她背,安慰道,“好了,别想了……他已经走了,那是他自己选的路。你无法为他做什么。”
妙风?那一场屠杀……妙风也有份吗?。
她将圣火令收起,对着妙风点了点头:“好,我明日就随你出谷去昆仑。”。
“王姐……王姐要杀我!!”
他再也不容情,对着手无寸铁的同僚刺出了必杀的一剑——那是一种从心底涌出的憎恨与恶毒,恨不能将眼前人千刀万剐、分尸裂体。那么多年了,无论在哪一方面,眼前这个人时刻都压制着他,让他如何不恨?。
在六剑于山庄门口齐齐翻身下马时,长久紧闭的门忽然打开,所有下人都惊讶地看到霍七公子正站在门后——他穿着一件如雪的白衣,紧握着手里纯黑色的墨魂剑,脸上尚有连日纵酒后的疲惫,但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清醒冷锐。!
然而一低头,便脱口惊呼了一声。
所谓的神仙眷侣,也不过如此了。
妙风脸色一变,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,只是低呼:“薛谷主?”。
“啊呀!”她惊呼了一声,“你别动!我马上挑出来,你千万别运真气!”。
“他的心,如今归于何处?!
他下意识地,侧头望了望里面。。
旋然而,走不了三丈,他的眼神忽然凝聚了——。
“而每个月的十五,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!
第二日,云开雪霁,是昆仑绝顶上难得一见的晴天。!
妙风对着她微一点头,便不再多耽搁,重新掠出车外,长鞭一震,催动马车继续向西方奔驰而去——已然出来二十天,不知大光明宫里的教王身体如何?
“——事情到了如今这种情况,也只有姑且答应了。!
“算我慈悲,不让你多受苦了,”一路追来的飞翩显然也是有伤在身,握剑的手有些发抖,气息甫平,“割下你的头,回去向瞳复命!”。
““那么,快替她看看!”他来不及多想,急急转过身来,“替她看看!”。
“嗯?”妙水笑了,贴近铁笼,低声说,“怎么,你终于肯招出那颗龙血珠的下落了?”。
他的眼里,不再只有纯粹、坚定的杀戮信念。!
冲下西天门的时候,他看到门口静静地伫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。。
“然而话音未落,妙风在一瞬间低下了头,松开了结印防卫的双手,抢身从雪地上托起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!同时,他侧身一转,背对着飞翩,护住怀里的人,一手便往她背心灵台穴上按去!。
那曲子散入茏葱的碧色中,幽深而悲伤。。
““禀谷主,”旁边的小橙低声禀告,“霜红她还没回来。”!
所有侍女都仰慕地望着她:是谷主用了什么秘法,才在瞬间制伏了这条毒蛇吧?然而薛紫夜的脸色却也是惨白,全身微微发抖。。
他默然颔首,眼神变了变:从未露面过——那么大概就是和妙水传来的消息一样,是因为修习失败导致了走火入魔!。
“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,颓然坐倒,全身冰冷。。
“嘎嘎!”雪鹞的喙上鲜血淋漓,爪子焦急地抓刨着霍展白的肩,抓出了道道血痕。然而在发现主人真的是再也不能回应时,它踌躇了一番,终于展翅飞去,闪电般地投入了前方层叠玉树的山谷。……
神志恍惚之间,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——
黑暗牢狱里,火折子渐渐熄灭,只有那样轻柔温暖的舌触无声地继续着。瞳无法动弹,但心里清楚对方正在做什么,也知道那种可怖的剧毒正在从自己体内转移到对方体内。时间仿佛在这一刹那停滞,黑而冷的雪狱里,静得可以听到心迸裂成千片的声音。
他,是一名双面间谍?!。
“你尽管动手。”瞳击掌,面无表情地发话,眼神低垂,凝视着手里一个羊脂玉小瓶——那,还是那个女子临去时,留给他的最后纪念。。
““雪怀……”薛紫夜喃喃叹息,揭开了大氅一角,看了看那张冰冷的脸,“我们回家了。”。
“原来……自己的身体,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?。
如今,前任魔宫的妙风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,静静地坐在她昔日坐过的地方,一任蝴蝶落满了肩头,翻看书卷,侃侃而谈,平静而自持——然而越是如此,霍展白越不能想象这个人心里究竟埋藏了多深的哀痛。!
“结束了吗?没有。……”
““是。”看到瞳已然消失,妙风这才俯身解开了薛紫夜双腿上的穴道。。
妙风平静地抬起了眼睛:“妙水,请放过她。我会感激你。”。
原来这一场千里的跋涉,只不过是来做最后一次甚至无法相间的告别。!
暮色初起的时候,霍展白收拾好了行装,想着明日便可南下,便觉得心里一阵轻松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