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展白抚摩着那一匹薛紫夜赠与的大宛马,忽然一笑:“廖谷主,你的徒儿酒量很好啊——等得沫儿的病大好了,我想回药师谷去和她好好再切磋一番。”
他再也不容情,对着手无寸铁的同僚刺出了必杀的一剑——那是一种从心底涌出的憎恨与恶毒,恨不能将眼前人千刀万剐、分尸裂体。那么多年了,无论在哪一方面,眼前这个人时刻都压制着他,让他如何不恨?
她拿着手绢,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,温柔而妥帖,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。
“住手!”薛紫夜脸上终于出现了恐惧的神情,“求求你!”。
“教王冷笑:“来人,给我把这个叛徒先押回去!”!”
瞳蹙了蹙眉头,却无法反驳。。
“妙风使,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?”霍展白微微而笑,似不经意地问。!
“为什么还要来?”瞳松开了紧握的手,在她手臂上留下一圈青紫。仿佛心里的壁垒终于全部倾塌,他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呜咽,颤抖到几乎无法支持,松开了手,颓然撑着铁笼转过了脸去:“为什么还要来……来看到我变成这副模样?”
霍展白垂头沉默。
秋水?是秋水的声音……她、她不是该在临安吗,怎么到了这里?。
“叮!”他来不及回身,立刻撤剑向后,在电光火石之间封住了背后疾刺而来的一剑——有高手!那个瞬间他顺手点了霜红的穴,一按她的肩膀,顺势借力凌空转身,沥血剑如蝉。
“手拍落的瞬间,“咔啦啦”一声响,仿佛有什么机关被打开了,整个大殿都震了一震!!
他展开眉头,长长吐出一口气:“完结了。”。
旋“别动。”头也不回,她低叱,“腹上的伤口太深,还不能下床。”。
“然而下一刻他就悔青了肠子,因为想起一则江湖上一度盛传的笑话:号称赌王的轩辕三光在就医于药师谷时,曾和谷主比过划拳,结果大战三天后只穿着一条裤衩被赶出了谷,据说除了十万的诊金外,还输光了多年赢来的上百万身家。!
妙风忽然间就愣住了。!
“好了。”她的声音里带着微弱的笑意,从药囊里取出一种药,轻轻抹在瞳的眼睛里,“毒已然拔去,用蛇胆明目散涂一下,不出三天,也就该完全复明了。”
““薛谷主好好休息,明日一早,属下将前来接谷主前去密室为教王诊病。”他微微躬身。!
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。
““好。”黑夜里,那双眼睛霍然睁开了,断然说了一个字。。
冰层在一瞬间裂开,利剑直切冰下那个人的脸。。
她伸出手去探着他顶心的百汇穴,发现那里果然已经不再有金针:“太好了!”!
“是的,薛谷主在一个月前去世。”看到这种情状,南宫老阁主多少心里明白了一些,发出一声叹息,“不知道为什么,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孤身行刺教王!小霍,你不知道吗?大约就在你们赶到昆仑的前一两天,她动手刺杀了教王。”。
““那么,快替她看看!”他来不及多想,急急转过身来,“替她看看!”。
“雅弥!”她大吃一惊,“站住!”。
“那一瞬间,孩子的思维化为一片空白,只有一句话响彻脑海——!
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。
霜红没有回答,只是微微欠了欠身:“请相信谷主的医术。”。
“然而,一切,终究还是这样擦身而过。。
他微微一惊,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……
“我有儿子?”他看着手里的剑,喃喃——他受命前来昆仑卧底时,那个孩子还在母亲的腹中。直到夭折,他竟是没能看上一眼!
他极力控制着思绪,不让自己陷入这一种莫名其妙的混乱中。苍白修长的手指,轻轻摩挲横放膝上的沥血剑,感触着冰冷的锋芒——涂了龙血珠的剑刃,隐隐散发出一种赤红色的光芒,连血槽里都密密麻麻地填满了龙血珠的粉末。
“嘎。”听到“笑红尘”三个字,雪鹞跳了一跳,黑豆似的眼睛一转,露出垂涎的神色。。
荒原上,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。。
““你不会想反悔吧?”雅弥蹙眉。。
““是!”侍女们齐齐回答。。
谁也没有想到,乌里雅苏台雪原上与鼎剑阁七剑的那一站,就是他一生的终结篇章——昆仑大光明宫五明子里的妙风使,就在这一日起,从武林永远消失了踪迹。!
“然而,那一骑,早已消失在漫天的大雪里,如冰呼啸,一去不回头。……”
“薛紫夜放下手来,吐出一口气:“好……紫夜将用‘药师秘藏’上的金针渡穴之法,替教王打通全身经脉——但也希望教王言而有信,放明介下山。”。
一道雷霆落到了剑网里,在瞬间就交换了十几招,长剑相击。发出了连绵不绝的“叮叮”之声。妙风辗转于剑光里,以一人之力对抗中原七位剑术精英,却没有丝毫畏惧。他的剑只是普通的青钢剑,但剑上注满了纯厚和煦的内力,凌厉得足以和任何名剑对抗。。
为了这个他不惜文身吞炭,不择手段——包括和瞳这样的杀手结盟。!
然而,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