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季分明的谷里,一切都很宁静。药房里为霍展白炼制的药已然快要完成,那些年轻的女孩子们都在馥郁的药香中沉睡——没有人知道她们的谷主又一个人来到湖上,对着冰下的人说了半夜的话。
不行……不行……自己快要被那些幻象控制了……
她伏在冰上,对着那个微笑的少年喃喃自语。。
霍展白折下一枝,望着梅花出了一会儿神,只觉心乱如麻——去大光明宫?到底又出了什么事?自从八年前徐重华叛逃后,八剑成了七剑,而中原鼎剑阁和西域大光明宫也不再挑起大规模的厮杀。这一次老阁主忽然召集八剑,难道是又出了大事?。
“她从瓶中慎重地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,馥郁的香气登时充盈了整个室内。!”
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,却是沉默。。
他忽然间有一种入骨的恐惧,霍地低头:“薛谷主!”!
他微微一惊,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
瞳却没有发怒,苍白的脸上闪过无所谓的表情,微微闭上了眼睛。只是瞬间,他身上所有的怒意和杀气都消失了,仿佛燃尽的死灰,再也不计较所有加诸身上的折磨和侮辱,只是静静等待着剧毒一分分带走生命。
“生死有命。”薛紫夜对着风雪冷笑,秀丽的眉梢扬起,“医者不自医,自古有之——妙风使,我薛紫夜又岂是贪生怕死受人要挟之辈?起轿!”。
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,惊愕地看着。。
“他是“那个人”的朋友。!
“请阁下务必告诉我,”廖青染手慢慢握紧,“杀我徒儿者,究竟何人?”。
旋廖谷主沉默了许久,终于缓缓点头——。
“一个耳光落到了他脸上,打断了他后面的话。!
“天啊……”妙风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呼,震惊而恐惧。!
——毕竟,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,他从来未曾公然反抗过教王。
“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,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,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:那是深深的紫,危险而深不见底。!
瞳术!听得那两个字,他浑身猛然一震,眼神雪亮。。
“那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,薛紫夜怔了怔,忽地笑了起来:“好好的一树梅花……真是焚琴煮鹤。你是不是想告诉我,你其实真的很厉害?”。
“嗯?”薛紫夜很不高兴思维被打断,蹙眉,“怎么?”。
他下意识地抬起头,看到了一只雪白的鹞鹰,在空中盘旋,向着他靠过来,不停地鸣叫,悲哀而焦急。!
一睁开眼,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。。
““我不要这个!”终于,他脱口大呼出来,声音绝望而凄厉,“我只要你好好活着!”。
“这是金杖的伤!”她蓦然认了出来,“是教王那个混账打了你?”。
“那是星圣女娑罗——日圣女乌玛的同族妹妹。!
然而她忽地看到小姐顿住了脚步,抬手对她做了一个“噤声”的手势,眼神瞬间雪亮。。
那个荒原雪夜过后,他便已然脱胎换骨。。
““不好意思。”他尴尬地一笑,收剑入鞘,“我太紧张了。”。
“没事,风行,”廖青染随口应,“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。”……
六道轮回,众生之中,唯人最苦。
声音方落,他身后的十二名昆仑奴同时拔出了长刀,毫不犹豫地回手便是一割,鲜血冲天而起,十二颗头颅骨碌碌掉落在雪地上,宛如绽开了十二朵血红色的大花。
那些幻象不停地浮现,却无法动摇他的心。他自己,本来就是一个以制造幻象来控制别人的人,又怎么会相信任何人加诸他身上的幻象呢?如今的他,已然什么都不相信了。。
那些怒潮汹涌而出,从心底冲入了他的颅脑,再从他的眼中如雨一般坠落。。
“他回过神来,下意识地想追出去,忽然间后脑重重挨了一下,眼前骤然黑了下来。。
“霍展白低眼,督见了手巾上的斑斑墨迹,忽然间心底便被狠狠扎了一下——。
在这样生死一发的关键时刻,他却不自禁地走了神。!
“霍展白一眼看到剑柄上雕刻着的火焰形状:火分五焰,第一焰尤长——魔宫五明子分别为“风、火、水、空、力”,其中首座便是妙风使。他默默点了点头——……”
“这样强悍的女人——怎么看,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!。
怎么可以这样……怎么可以这样?!。
“小心!”廖青染在身后惊呼,只听“哧啦”一声响,霍展白肩头已然被利刃划破。然而他铁青着脸,根本不去顾及肩头的伤,掌心内力一吐,瞬间将陷入疯狂的女子震晕过去。!
“还算知道痛!”看着他蹙眉,薛紫夜更加没好气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