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怔了怔,终于手一松,打开了门,喃喃道:“哦,八年了……终于是来了吗?”
室内炉火熊熊,温暖和煦,令人完全感觉不到外面是冰天雪地。薛紫夜正有些蒙欲睡,听得声音,霍然睁开了眼睛——
他微微一震,回头正对上廖青染若有深意的眼睛:“因为你,我那个傻徒儿最终放弃了那个不切合实际的幻想。她在那个梦里,沉浸得太久。如今执念已破,一切,也都可以重新开始了。”。
睡去之前,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,喃喃道:“霍七,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。
“他忽然呼号出声,将头深深埋入了手掌心,猛烈地摇晃着。!”
八年前,为了打入昆仑大光明宫卧底,遏止野心勃勃试图吞并中原武林的魔宫,这个昔年和霍展白一时瑜亮的青年才俊,曾经承受了那么多——。
那么多年来,他一直是平静而安宁的,从未动摇过片刻。!
他说什么?他说秋水是什么?
然而,这些问题,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
她沉迷于那些象征命运的涡流中,看得出神,没有觉察门口一个人已悄然出现。。
他霍然回首,扫视这片激斗后的雪地,剑尖平平掠过雪地,将剩余的积雪轰然扫开。雪上有五具尸体,加上更早前被一剑断喉的铜爵和葬身雪下的追电,一共是七人——他的脸色在一瞬间苍白:少了一具尸体!。
“铜爵的断金斩?!!
那只将她带离冰窖和黑暗的手是真实的,那怀抱是温暖而坚实的。。
旋“薛谷主,怎么了?”窗外忽然有人轻声开口,吓了她一跳。。
““……”妙水沉默着,转身。!
“好险……”薛紫夜脸色惨白,吐出一口气来,“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?”!
“我本来是长安人氏,七岁时和母亲一起被发配北疆,”仿佛是喝了一些酒,薛紫夜的嘴也不似平日那样严实,她晃着酒杯,眼睛望着天空,“长安薛家——你听说过吗?”
“从此后,昆仑大光明宫里,多了一名位列五明子的神秘高手,而在中原武林里,他便是一个已经“死去”的背叛者了。!
“你知道吗?药师谷的开山师祖,也曾是个杀人者。”。
““我昏过去多久了?”她仰头问,示意小晶将放在泉边白石上的长衣拿过来。。
“薛谷主不知,我本是楼兰王室一支,”妙风面上带着淡淡的笑,“后国运衰弱,被迫流亡。路上遭遇盗匪,全赖教王相救而活到现在。”。
“没事了,”他笑着,低下头,“我不是没有死吗?不要难过。”!
在这样生死一发的关键时刻,他却不自禁地走了神。。
““呵……”瞳握着酒杯,醉薰薰地笑了,“是啊,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。不过……”他忽然斜了霍展白,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,“你也好不了多少。中原人奸诈,心机更多更深――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。”。
手底下痛苦的颤动忽然停止了,他无法回答,仿佛有什么阻拦着他回忆。。
“帘子一卷起,外面的风雪急扑而入,令薛紫夜的呼吸为之一窒!!
他默然颔首,眼神变了变:从未露面过——那么大概就是和妙水传来的消息一样,是因为修习失败导致了走火入魔!。
“嘎——”忽然间,雪里传来一声厉叫,划破冷风。。
“然而被长老们阻拦,徐重华最终未能如愿入主鼎剑阁,性格偏狭激烈的他一怒之下杀伤多名提出异议的长老,叛离中原投奔魔教大光明宫。。
“快,过来帮我扶着她!”霍展白抬头急叱,闭目凝神了片刻,忽然缓缓一掌平推,按在她的背心。仿佛是一股柔和的潮水汹涌注入四肢百骸,薛紫夜身子一震。……
“属下……”正面相抗了这一击,妙风却有些不知所措——他并未想过要背叛教王,只是那个刹那来不及多想,他绝对不能让薛紫夜死在自己眼前!
“嘎——”一个白影飞来,尖叫着落到了雪地上,爪子一刨,准确地抓出了一片衣角,用力往外扯,雪扑簌簌地落下,露出了一个僵卧在地的人来。
得手了!其余六剑一瞬发出了低低的呼声,立刻掠来,趁着对方被钉住的刹那齐齐出剑,六把剑交织成了一道光网,只要一个眨眼就能把人绞成碎片!。
他尚自说不出话,眼珠却下意识地随着她的手转了一下。。
““虎心乃大热之物,谷主久虚之人,怎受得起?”宁婆婆却直截了当地反驳,想了想,“不如去掉方中桂枝一味,改加川芎一两、蔓京子六分,如何?”。
“遥远的漠河雪谷。。
他心里一跳,视线跳过了那道墙——那棵古树下不远处,赫然有一座玲珑整洁的小楼,楼里正在升起冉冉炊烟。!
“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,呼啸掠过耳边,宛如哭泣。……”
“就算是拿到了龙血珠,完成了这次的命令,但是回到了大光明宫后,他的日子会好过多少呢?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回到修罗场,和别的杀手一样等待着下一次嗜血的命令。。
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。
渐渐回想起藏书阁里的事情,薛紫夜脸色缓和下去:“大惊小怪。”!
“请妈妈帮忙推了就是。”柳非非掩口笑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