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直是骄傲的，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

    往日的一切本来都已经远去了，除了湖水下冰封的人，没有留下丝毫痕迹。此刻乍然一见到这样的眼睛，仿佛是昔日的一切又回来了——还有幸存者！那么说来，就还有可能知道当年那一夜的真相，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魔手将她的一族残酷地推向了死亡！

    妙风看得她神色好转，便松开了扶着她的手，但另一只手却始终不离她背心灵台穴。。

    “呸。”瞳咬牙冷笑，一口啐向他，“杀了我！”。

    “瞳终于站起，默然从残碑前转身，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！”

    他们当时只隔一线，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，永不相逢！。

    “薛谷主，怎么了？”窗外忽然有人轻声开口，吓了她一跳。！

    冰下那张脸在对着他微笑，宁静而温和，带着一种让他从骨髓里透出的奇异熟稔——在无意中与其正面相对的刹那，瞳感觉心里猛然震了一下，有压制不住的感情汹涌而出。

    看他的眼睛？鼎剑阁诸人心里都是齐齐一惊：瞳术！

    脚印！在薛紫夜离去的那一行脚印旁边，居然还有另一行浅浅的足迹！。

    她怔了怔，嘴角浮出了一丝苦笑：是怕光吗？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被这个小丫头说得脸上阵红阵白，觉得嘴里的莲子粥也没了味道：“对不住。”！

    她看着他转过头，忽然间淡淡开口：“真愚蠢啊，那个女人，其实也从来没有真的属于你，从头到尾你不过是个不相干的外人罢了——你如果不死了这条心，就永远不能好好地生活。”。

    旋霍展白停在那里，死死地望着他，眼里有火在燃烧：“徐重华！你——真的叛离？你到底站在哪一边？！”。

    “他绝对不能让妙风带着女医者回到大光明宫来拯救那个魔鬼。凡是要想维护那个魔鬼的人，都是必须除掉的——神挡杀神，佛挡杀佛，绝不手软！可是……为什么，为什么内心里总是有一个声音在隐隐提醒——那，将是一个错得可怕的决定。！

    霜红轻轻开口：“谷主离开药师谷的时候特意和我说：如果有一日霍公子真的回来了，要我告诉你，酒已替你埋在梅树下了。”！

    他还来不及验证自己的任督二脉之间是否有异，耳边忽然听到了隐约的破空声！

    “奇异的是，风雪虽大，然而他身侧却片雪不染。仿佛他身上散发出一种温暖柔和的力量，将那些冰冷的霜雪融化。！

    神志恍惚之间，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——。

    “那一道伤口位于头颅左侧，深可见骨，血染红了一头长发。。

    不等妙风回答，她娇笑着从白玉桥上飘然离去，足下白雪居然完好如初。。

    周行之连一声惊呼都来不及发出，身体就从地上被飞速拉起，吊向了雪狱高高的顶上。他拼命挣扎，长剑松手落下，双手抓向咽喉里勒着的那条银索，喉里咯咯有声。！

    “瞳！”眼看到对方手指随即疾刺自己的咽喉，徐重华心知无法抵挡，脱口喊道，“帮我！”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带着众人，跟随着徐重华飞掠。然而一路上，他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徐重华——他已然换左手握剑，斑白的鬓发在眼前飞舞。八年后，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然苍老。然而心性，还是和八年前一样吗？。

    但，那又是多么荒谬而荒凉的人生啊。。

    ““呵……”瞳握着酒杯，醉薰薰地笑了，“是啊，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。不过……”他忽然斜了霍展白，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，“你也好不了多少。中原人奸诈，心机更多更深――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。”！

    他凝望着墓碑，轻声低语：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。

    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，不闪不避。。

    “原来……那就是她？那就是她吗？！。

    “对了，绿儿，跟你说过的事，别忘了！”在跳上马车前，薛紫夜回头吩咐，唇角掠过一丝笑意。侍女们还没来得及答应，妙风已然掠上了马车，低喝一声，长鞭一击，催动了马车向前疾驰。……

    如果没有迷路，如今应该已经到了乌里雅苏台。

    妙风看了她一眼，轻轻放下轿帘，同时轻轻放下了一句话：

    “光。”。

    “说不定是伏击得手？”老三徐庭揣测。。

    “教王冷笑：“来人，给我把这个叛徒先押回去！”。

    “怎么可以这样……怎么可以这样？！。

    薛紫夜手里拈着一根尖利的银针，眼神冷定，如逆转生死的神。！

    “妙风也渐渐觉得困顿，握着缰绳的手开始乏力，另一只手一松，怀里的人差点儿从马前滑了下去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然而，她没有想到一年年地过去，这个人居然如此锲而不舍不顾一切地追寻着，将那个药方上的药材一样一样地配齐，拿到了她面前。而那个孩子在他的精心照顾下，居然也一直奄奄一息地活到了今天。这一切，在她这个神医看来，都不啻是一个奇迹。。

    他诧异地抬起头，却看到一道雪亮的光急斩向自己的颈部！。

    星圣女娑罗在狂奔，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甘。！

    妙风微微一惊，顿了顿：“认识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