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的，他想起来了……的确，他曾经见到过她。

    脚印！在薛紫夜离去的那一行脚印旁边，居然还有另一行浅浅的足迹！

    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，不瞑的双目圆睁着，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。。

    “他不过是……被利用来杀人的剑。而我要的，只是……斩断那只握剑的手。”薛紫夜。

    ““让你去城里给阿宝买包尿布片，怎么去了那么久？”里面立时传来一个女子的抱怨声，走过来开门，“是不是又偷偷跑去那种地方了？你个死鬼看我不——”！”

    瞳捂着头大叫出来，全身颤抖地跪倒在雪地上，再也控制不住地呼号。。

    兔起鹘落在眨眼之间，即便是妙风这样的人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。妙风倒在雪地上，匪夷所思地看着怀里悄然睁开眼睛的女子。！

    她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儿子，还有深爱的丈夫。她想看着孩子长大，想和夫君白头偕老。她是绝不想就这样死去的——所以，她应该感谢上苍让她在小夜死后才遇到他们两人，并没有逼着她去做这样残酷的决定。

    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：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？”

    这个女子，便是雅弥不惜一切也要维护的人吗？她改变了那个心如止水没有感情的妙风，将过去的雅弥从他内心里一点点地唤醒。。

    对于杀戮，早已完全地麻木。然而，偏偏因为她的出现，又让他感觉到了那种灼烧般的苦痛和几乎把心撕成两半的挣扎。。

    ““怎么忽然就差了那么多？”在三招之内就震飞了瞳的剑，霍展白那一剑却没有刺下去，感到不可思议，“你的内力呢？哪里去了？”！

    捏开蜡丸，里面只有一块被揉成一团的白色手巾，角上绣着火焰状的花纹。。

    旋虽然，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。

    ““霍展白，为什么你总是来晚……”她喃喃道，“总是……太晚……”！

    然而，在睁开眼的瞬间，忽然有什么温软湿润的东西轻轻探了进来，触着失明的眼球。！

    那样的重击，终于让他失去了意识。

    ““啊，昨日半夜才到雁门关，天不亮就又出发了。”守城的老兵喃喃而语，“可真急啊！

    日头已经西斜了，他吃力地扛着瞳往回走，觉得有些啼笑皆非：从来没想过，自己还会和这个殊死搏杀过的对手如此亲密——雪鹞嘀咕着飞过来，一眼看到主人搀扶着瞳，露出吃惊的表情，一个倒栽葱落到了窗台边，百思不得其解地抓挠着嘀嘀咕咕。。

    “仿佛一支利箭洞穿了身体，妙水的笑声陡然中断，默然凝视着紫衣女子，眼神肃杀。。

    “这样的话，实在不像一个即将成为中原霸主的人说的啊……”雅弥依然只是笑，声音却一转，淡然道，“瞳，也在近日登上了大光明宫教王的宝座――从此后，你们就又要重新站到巅峰上对决了啊。”。

    “小心！”妙风瞬间化成了一道闪电，在她掉落雪地之前迅速接住了她。！

    她不解地望着他：“从小被饲冰蚕之毒，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？”。

    “一时间，他脑海里一片空白，站在那里无法移动。。

    然而……为什么在这一刻，心里会有深刻而隐秘的痛？他……是在后悔吗？。

    “修罗场里出来的人，对于痛苦的忍耐力是惊人的。但这个程度的忍耐力，简直已经超出了人的极限。有时候，她甚至怀疑是七星海棠的毒侵蚀得太快，不等将瞳的记忆全部洗去，就已先将他的身体麻痹了——！

    “……是吗？”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，“你是他朋友吗？”。

    这不是善蜜……这个狂笑的女人，根本不是记忆中的善蜜王姐！。

    “妙风？那一场屠杀……妙风也有份吗？。

    他的手指停在那里，感觉到她肌肤的温度和声带微微的震动，心里忽然有一种隐秘的留恋，竟不舍得就此放手。停了片刻，他笑了一笑，移开了手指：“教王惩罚在下，自有他的原因，而在下亦甘心受刑。”……

    既然连携妻隐退多时的卫风行都已奔赴鼎剑阁听命，他收到命令也只在旦夕之间了。

    “婢子不敢。”霜红淡淡回答，欠身，“谷主吩咐过了，谷里所有的丫头，都不许看公子的眼睛。”

    冰层在一瞬间裂开，利剑直切冰下那个人的脸。。

    那一次之后，她便没有再提过。。

    “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，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，苍穹灰白，天地无情，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，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，久久不寐。。

    “瞳的眼神渐渐凝聚：“妙水靠不住——看来，我们还是得自己订计划。”。

    “你放心，”他听到她在身侧轻轻地说，“我一定会治好你。”！

    “她的气息丝丝缕缕吹到了流血的肌肤上，昏迷的人渐渐醒转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夏之园里一片宁静，绿荫深深，无数夜光蝶在起舞。。

    他咬紧了牙，止住了咽喉里的声音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使，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？”霍展白微微而笑，似不经意地问。！

    恐惧什么呢？那个命令，分明是自己亲口下达的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