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,那些血、那些血……
“雅弥!雅弥!”她扑到地上,将他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,呼唤着他的乳名。
“什么?”霍展白一惊抬头,“瞳成了教王?你怎么知道?”。
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。
““追电?!”望着那匹被钉死在雪地上的坐骑,他眼睛慢慢凝聚。!”
霍展白吐了一口气,身子往后一靠,闭上了,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――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。抬手抽出一看,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,上面圣火升腾。。
“……那就好。”!
“麻沸散的药力开始发挥了。”蓝蓝将药喂入他口中,细心地观察着他瞳孔的反应。
天亮的时候,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,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。
她微微笑了笑:“医者不杀人。”。
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。
““听话。一觉睡醒,什么事都不会有了,”薛紫夜封住了他的昏睡穴,喃喃说着,将一粒解药喂入了他嘴里,“什么事都不会有了……”!
“绿儿,小橙,蓝蓝,”她站起身,招呼那些被吓呆了的侍女们过来,“抬他入谷。”。
旋不赶紧去药师谷,只怕就会支持不住了。。
““快回房里去!”他脱口惊呼,回身抓住了肩膀上那只发抖的手。!
北方的天空,隐隐透出一种苍白的蓝色。!
“他是明介……是我弟弟。”薛紫夜低下头去,肩膀微微颤抖,“他心里,其实还是相信的啊!”
““嗯。”妙风微笑,“在遇到教王之前,我不被任何人需要。”!
无论是对于霍展白、明介还是雅弥,她都已经尽到了全力。。
““跟我走!”妙水的脸色有些苍白,显然方才带走妙风已然极大地消耗了她的体力,却一把拉起薛紫夜就往前奔出。脚下的桥面忽然碎裂,大块的石头掉落在万仞的冰川下。。
教王举袖一拂,带开了那一口血痰,看着雪地上那双依然不屈服的眼睛,脸色渐渐变得狰狞。他的手重新覆盖上了瞳的顶心,缓缓探着金针的入口,用一种极其残忍的语调,不急不缓叙述着:“好吧,我就再开恩一次——在你死之前,让你记起十二年前的一切吧!瞳!”。
这个位于极北漠河旁的幽谷宛如世外桃源,鸡犬相闻,耕作繁忙,仿佛和那些江湖恩怨、武林争霸丝毫不相干。外面白雪皑皑风刀霜剑,里面却是风和日丽。!
“瞳怎么了?”再也忍不住,薛紫夜抢身而出,追问。。
“瞳的瞳孔忽然收缩。。
“住手!”在出剑的瞬间,他听到对方大叫,“是我啊!”。
“暮色初起的时候,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。!
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,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。。
两人就这样僵持,一个在门外,一个在门里,仿佛都有各自的坚持。。
“于是,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,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。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,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书阁里,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:《标幽》《玉龙》《肘后方》《外台秘要》《金兰循经》《千金翼方》《千金方》《存真图》《灵柩》《素问难经》……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。。
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,更没有任何的杀气,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,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,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――然后,拿起,对着他略微一颔首,仰头便一饮而尽。……
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
馥郁的香气萦绕在森冷的大殿,没有一个人出声,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到声音。薛紫夜低下头去,将金针在灯上淬了片刻,然后抬头:“请转身。”
那血,遇到了雪,竟然化成了碧色。。
“没事,风行,”廖青染随口应,“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。”。
“七星海棠,是没有解药的。。
“那一条路,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,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。
“暴雨梨花针?”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,脱口低呼。!
““果然是你们。”妙风的剑钉住了雪下之人的手臂,阻止他再次雪遁,冷冷开口道,“谁的命令?”……”
““好。”薛紫夜捏住了钥匙,点了点头,“等我片刻,回头和你细细商量。”。
“雪儿,怎么了?”那个旅客略微吃惊,低声问,“你飞哪儿去啦?”。
她的眼睛是宁静的,纯正的黑和纯粹的白,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。!
而这次只是一照面,她居然就看出了自己的异样——自己沐春风之术已失的事,看来是难以隐瞒了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