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人……最终,还是那个人吗?
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血腥味的刺激,让徐重华再也难以克制地狂笑起来,“霍七,当年你废我一臂,今日我要断了你的双手双脚!就是药师谷的神医也救不了你!”。
“傻话。”薛紫夜哽咽着,轻声笑了笑,“你是我的弟弟啊。”。
“妙水?那个女人,最终还是背叛了他们吗?!”
“什么!”霜红失声——那一瞬间,二十年前临夏谷主的死因闪过了脑海。。
整个天和地中,只有风雪呼啸。!
“不,妙风已经死了,”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,“我叫雅弥。”
她俯下身捡起了那支筚篥,反复摩挲,眼里有泪水渐涌。她转过头,定定看着妙风,却发现那个蓝发的男子也在看着她——那一瞬间,她依稀看到了多年前那个躲在她怀里发抖的、至亲的小人儿。
他叫了一声,却不见她回应,心下更慌,连忙过去将她扶起。。
所有人都惊讶一贯只有女弟子的药王谷竟收了一个男子,然而,廖谷主只是凝望着那些停栖在新弟子肩上的夜光蝶,淡淡地回答了一句:“雅弥有赤子之心。”。
“这样强悍的女人——怎么看,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!!
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。
旋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,成为佳话。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,更是个情种,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,指责她的无情冷漠。她却只是冷笑――。
““也是!”妙火眼里腾地冒起了火光,捶了一拳,“目下教王走火入魔,妙风那厮又被派了出去,只有明力一人在宫。千载难逢的机会啊!”!
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!
“从来没见过小姐睡得这样安静呢……”跟了薛紫夜最久的霜红喃喃,“以前生了再多的火也总是嚷着冷,半夜三更的睡不着,起来不停地走来走去——现在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吧。”
“双方的动作都是快到了极点。!
可居然连绿儿都不见了人影,问那几个来送饭菜的粗使丫头,又问不出个所以——那个死女人对手下小丫头们的管束之严格,八年来他已经见识过。。
“原来……那就是她?那就是她吗?!。
廖谷主沉默了许久,终于缓缓点头——。
劫后余生的她独居幽谷,一直平静地生活,心如止水,将自己的一生如落雪一样无声埋葬。!
“瞳!你没死?!”她惊骇地大叫出来,看着这个多日之前便已经被教王关入了雪狱的人——叛乱失败后,又中了七星海棠之毒,他怎么可能还这样平安无事地活着!而监禁这样顶级叛乱者的雪狱,为什么会是洞开的?。
“他一路将她的遗体千里送回,然后长跪于药师谷白石阵外的深雪里,恳求廖谷主将他收入门下,三日不起。。
她越笑越畅快:“是我啊!”。
“怎么可以?怎么可以忘记呢?!
“再说一遍看看?”薛紫夜摸着刚拔出的一把银针,冷笑。。
手帕上墨迹班驳,是无可辩驳的答案。。
“然而,那么多年来,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。
门外有浩大的风雪,从极远的北方吹来,掠过江南这座水云疏柳的城市。……
“刷!”忽然间,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!
妙风不明白她的意思,只是微笑。
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。然而,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。。
十二年前那场大劫过后,师傅曾带着她回到这里,仔细收殓了每一个村民的遗骸。所有人都回到了这一片祖传的坟地里,在故乡的泥土里重聚了——唯独留下了雪怀一个人还在冰下沉睡。他定然很孤独吧?。
“她手里的玉佩滚落到他脚边,上面刻着一个“廖”字。。
““啊——”药师谷的女子们何曾见过如此惨厉场面,齐齐失声尖叫,掩住了眼睛。。
明介?教王一惊,目光里陡然射出了冷亮的利剑。然而脸上的表情却不变,缓缓起身,带着温和的笑:“薛谷主,你说什么?”!
“瞳看着那个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圣女,手心渐渐沁出冷汗。……”
“他一路策马南下,心却一直留在了北方。。
“嗯?”薛紫夜支起下巴看着他,眼色变了变,忽地眯起了眼睛笑,“好吧,那你赶快多多挣钱,还了这六十万的诊金。我谷里有一群人等米下锅呢!”。
他点了点头:“高勒呢?”!
简短的对话后,两人又是沉默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