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种淡淡的蓝色,如果不是比照着周围的白雪,根本看不出来。
“在你们谷主没有回来之前,还是这样比较安全。”霍展白解释道。
薛紫夜慢慢安静下去,望着外面的夜色。。
“真不知?”剑尖上抬,逼得霜红不得不仰起脸去对视那妖诡的双瞳。。
““谷主错了,”妙风微笑着摇头,“若对决,我未必是瞳的对手。”!”
“药在锦囊里,你随身带好了,”她再度嘱咐,几乎是要点着他的脑门,“记住,一定要经由扬州回临安——到了扬州,要记住打开锦囊。打开后,才能再去临安!”。
妙风脸上犹自带着那种一贯的温和笑意——那种笑,是带着从内心发出的平和宁静光芒的。“沐春风”之术乃是圣火令上记载的最高武学,和“铁马冰河”并称阴阳两系的绝顶心法,然而此术要求修习者心地温暖宁和,若心地阴邪惨厉,修习时便容易半途走火入魔。!
仿佛被看不见的引线牵引,教王的手也一分分抬起,缓缓印向自己的顶心。
听了许久,她示意侍女撩开马车的帘子,问那个赶车的青年男子:“阁下是谁?”
声音一入耳,霍展白只觉熟得奇怪,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去,和来人打了个照面,双双失声惊呼。。
一把长刀从雪下急速刺出,瞬间洞穿了她所乘坐的奔马,直透马鞍而出!。
““薛谷主!”妙风忙解开大氅,将狐裘里的女子抱了出来,双手抵住她的后心。!
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,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。
旋“妙风使,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?”霍展白微微而笑,似不经意地问。。
“那一条路,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,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!
“呵,”妙水身子一震,仿佛有些惊诧,转瞬笑了起来,恶狠狠地拉紧了他颈中的链子,“都落到这地步了,还来跟我耍聪明?猜到了我的计划,只会死得更快!”!
“什么?”他猛然惊醒,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,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。
“被控制、被奴役的象征。!
她一直是骄傲的,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。
““哈哈哈哈……”妙水仰头大笑,“那是妙火的头——看把你吓的!”。
“呵……”瞳握着酒杯,醉薰薰地笑了,“是啊,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。不过……”他忽然斜了霍展白,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,“你也好不了多少。中原人奸诈,心机更多更深――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。”。
龙血珠?瞳的手下意识地一紧,握住剑柄。!
“忍一下。”在身上的伤口都上好药后,薛紫夜的手移到了他的头部,一寸寸地按过眉弓和太阳穴,忽然间手腕一翻,指间雪亮的光一闪,四枚银针瞬间就从两侧深深刺入了颅脑!。
““啊。”雪地上的人发出了短促的低呼,身体忽然间委顿,再也无声。。
他静静地躺着,心里充满了长久未曾有过的宁静。。
““我只是,不想再让他被关在黑夜里。”她用细细的声音道,“他已经被关了那么久。”!
然而一双柔软的手反而落在了他的眼睑上,剧烈地颤抖着,薛紫夜的声音开始发抖:“明介……你、你的眼睛,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?是那个教王——”。
雪怀,雪怀……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?。
“落款是“弟子紫夜拜上”。。
她还在微弱地呼吸,神志清醒无比,放下了扣在机簧上的手,睁开眼狡黠地对着他一笑——他被这一笑惊住:方才……方才她的奄奄一息,难道只是假装出来的?她竟救了他!……
“在下可以。”妙风弯下腰,从袖中摸出一物,恭谨地递了过来,“这是教王派在下前来时,授予的圣物——教王口谕,只要薛谷主肯出手相救,但凡任何要求,均可答允。”
然后,如一道白虹一样落到霍展白的肩上。
他点了点头:“高勒呢?”。
“圣火令?!”薛紫夜一眼看到,失声惊呼。。
“妙水施施然点头:“大光明宫做这种事,向来不算少。”。
““快走吧!”薛紫夜打破了他的沉思,“我要见你们教王!”。
她这样的人,原本也和自己不是属于同一世界。!
“那里头有一个声音如银铃一样的悦耳,他一侧头就能分辨出来:是那个汉人小姑娘,小夜姐姐——在全村的淡蓝色眼眸里,唯一的一双黑白眼睛。……”
“他被吓得哭了,却还是不敢去拿那把刀。。
“不!不用了。”他依然只是摇头,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,只透出一种疲惫。。
杀气一波波地逼来,几乎将空气都凝结住了。!
一阵淡蓝色的风掠过,雪中有什么瞬间张开了,瞳最后的一击,就撞到了一张柔软无比的网里——妙水盈盈立在当地,张开了她的天罗伞护住了教王。水一样柔韧的伞面承接住了强弩之末的一击,哧啦一声裂开了一条缝隙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