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日放歌须纵酒,青春做伴好还乡。
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
长剑从手里蓦然坠落,直插入地,发出铁石摩擦的刺耳声响。驿站里所有人都为之一颤,却无人敢在此刻开口说上一句话。鸦雀无声的沉默。。
“愚蠢。”。
“这不是薛紫夜拿去炼药的东西吗?怎么全部好端端的还在?!”
“你?”他转头看着她,迟疑着,“你是医生?”。
一切灰飞烟灭。!
“好!”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,“五年内,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!”
“死女人,我明明跟你说了,千万不要解他的血封——”霍展白忍不住发作,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不可理喻,“他是谁?魔教修罗场的第一杀手!你跟他讲什么昔日情谊?见鬼!你真的是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!”
风从谷外来,雪从夜里落。。
“哟,还能动啊?”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,一只脚忽然狠狠地踩住了她的手,“看脸色,已经快撑不住了吧?”。
“然而一睁眼,就看到了妙风。!
霍展白定定看着他,忽然有一股热流冲上了心头,那一瞬间什么正邪,什么武林都统统抛到了脑后。他将墨魂剑扔倒了地上,劈手夺过酒壶注满了自己前面的酒杯,仰起头来――。
旋话音未落,一击重重落到他后脑上将他打晕。。
“霍展白心里一惊,再也忍不住,一揭帘子,大喝:“住手!”!
“一次?”霍展白有些诧异。!
“不!不用了。”他依然只是摇头,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,只透出一种疲惫。
“提到药师谷,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:“是,薛谷主医术绝顶,定能手到病除。”!
——那样的一生,倒也是简单。。
“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,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:“拿去!”。
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,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。
“……”妙风在这样的话语之下震了一震,随即低声:“是。”!
虽然酒醉中,霍展白却依然一惊:“圣火令?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!。
“他触电般地一颤,抬起已然不能视物的眼睛:是幻觉吗?那样熟悉的声音……是……。
然而,看到梅枝上那一方迎风的手巾,她的眼神在一瞬间凝结——。
““呸。”瞳咬牙冷笑,一口啐向他,“杀了我!”!
“梅树下?”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,忽然想起来了——。
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。
“最好的医生?内心的狂喜席卷而来,那么,她终是有救了?!。
这个号称极乐天国的绝顶乐园里,充溢着浓浓的血腥味。落回玉座上的仙风道骨的教王,肩膀和右肋上已然见了血,正剧烈地喘息,看着一地的残骸。……
轰然一声,巨大的力量从掌心涌出,狠狠击碎了大殿的地板。
“六弟!”卫风行不可思议地惊呼,看着那个忽然间反噬的同僚。
“瞳叛乱?”霍展白却是惊呼出来,随即恍然——难怪他拼死也要夺去龙血珠!原来是一早存了叛变之心,用来毒杀教王的!。
“小姐……小姐!”绿儿绞着手,望着那个白衣蓝发的来客,激动不已地喃喃道,“他、他真的可以治你的病!你不如——”。
“世人都知道他痴狂成性,十几年来对秋水音一往情深,虽伊人别嫁却始终无怨无悔。然而,有谁知道他半途里却早已疲惫,暗自转移了心思。时光水一样地退去了少年时的痴狂,他依然尽心尽力照料着昔日的恋人,却已不再怀有昔时的狂热爱恋。。
“你总是来晚……我们错过了一生啊……在半癫狂的状态下,她那样绝望而哀怨地看着他,说出从未说出口的话。那样的话,瞬间瓦解了他所有的理智。。
“刷!”忽然间,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!!
“这种症状……这种症状…………”
“然后,九这样转过身,离去,不曾再回头。。
“要回信吗?”霜红怔了一怔。。
绿儿跺脚,不舍:“小姐!你都病了那么多年……”!
“伤到这样,又中了七星海棠的毒,居然还能动?”妙水娇笑起来,怜惜地看着自己破损的伞,“真不愧是瞳。只是……”她用伞尖轻轻点了一下他的肩膀,咔啦一声,有骨头折断的脆响,那个人终于重重倒了下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