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志恍惚之间,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——
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,就开始长久沉默。霍展白没有说话,拍开了那一瓮藏酒,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,直至酩酊。
“但既然薛谷主为他求情,不妨暂时饶他一命。”教王轻描淡写地承诺。。
而十五岁起,他就单恋同门师妹秋水音,十几年来一往情深,然而秋水音却嫁给了鼎剑阁八大名剑的另一位:汝南徐家的徐重华。他是至情至性之人,虽然伤心欲绝,却依然对她予取予求,甚至为她而辞去了鼎剑阁主的位置,不肯与她的夫婿争夺。。
“是马贼!!”
第二日夜里,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。
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!
妙风也同时舒了一口气,用眼角看了看聚精会神下针的女子,带着敬佩。
“有其主人必有其鸟嘛。”霍展白趁机自夸一句。
“她……葬在何处?”终于,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。
她心力交瘁地抬起头,望着水面上无数翻飞的蝴蝶,忽然间羡慕起这些只有一年生命、却无忧无虑的美丽生灵来——如果能乘着蝴蝶远去,该有多好呢?。
“轰然一声,巨大的力量从掌心涌出,狠狠击碎了大殿的地板。!
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。
旋廖青染从马车里悠悠醒来的时候,就听到了这一首《葛生》,不自禁地痴了。。
““那……加白虎心五钱吧。”她沉吟着,不停咳嗽。!
“雅弥……是你?”她的神志稍微回复,吐出轻微的叹息——原来,是这个人一直不放弃地想挽回她的生命吗?他与她相识不久,却陪伴到了她生命的最后一刻。!
不知妙水被留在教王身侧,是否平安?这个金发雪肤女人是波斯人,传说教王为修藏边一带的合欢秘术才带回宫的,媚术了得,同房数月后居然长宠不衰,武学渐进,最后身居五明子之一。
“他是“那个人”的朋友。!
“霍公子……”霜红忽地递来一物,却是一方手巾,“你的东西。”。
“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,略略尴尬。。
“哦?那妙风使没有受伤吧。”妙水斜眼看了他一下,意味深长地点头,“难怪这几日我点数了好几次,修罗场所有杀手里,独独缺了八骏和十二银翼。”。
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,车在缓缓晃动,碾过积雪继续向前。!
霜红压低声音,只细声道:“谷主还说,如果她不能回来,这酒还是先埋着吧。独饮容易伤身。等你有了对饮之人,再来——”。
“遥远的北方,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,呼啸如鬼哭。。
妙水带着侍女飘然离去,在交错而过的刹那,微微一低头,微笑着耳语般地吐出了一句话——“妙风使,真奇怪啊……你脸上的笑容,是被谁夺走了吗?”。
“她拉过缰绳,交到霍展白手里:“去吧。”!
“你没事?”他难得收敛了笑容,失惊。。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。
“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,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。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,很快就开始站不稳,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。。
“啊?”薛紫夜茫茫然地醒了,睁开眼,却发现那个带着她的骑手已经睡了过去,然而身子却挺得笔直,依然保持着策马的姿势,护着她前行。……
既然自幼被人用冰蚕之毒作为药人来饲养,她可以想象想象多年来这个人受过怎样的痛苦折磨,可是……为什么他还要这样不顾一切地为教王卖命?这些魔教的人,都是疯子吗?
“好。”妙火思索了一下,随即问道,“要通知妙水吗?”
吐出的气息都是冰冷的,仿佛一个回魂的冥灵。。
“没事。”她道,“只是在做梦。”。
““女医者,你真奇怪,”妙水笑了起来,将沥血剑指向被封住穴道的妙风,饶有兴趣地发问,“何苦在意这个人的死活?你不是不知道他就是摩迦一族的灭族凶手——为什么到了现在,还要救他呢?”。
“他的脸色忽然苍白——。
那一瞬间雪鹞蓦然振翅飞起,发出一声尖历的呼啸。望着那一点红,他全身一下子冰冷,再也无法支持,双膝一软,缓缓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,以手掩面,难以克制地发出了一声啜泣。!
“白发苍苍的头颅垂落下来,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凝固。……”
“——果然,是这个地方?!。
落款是“弟子紫夜拜上”。。
剑势到了中途陡然一弱,停在了半空。!
她曾不顾自己性命地阻拦他,只为不让他回到这个黑暗的魔宫里——然而他却毫不留情地将她击倒在地,扬长而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