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雪如刀,筋疲力尽的她恍恍惚惚地站起,忽然间眼前一黑。
薛紫夜唇角微微扬起,傲然回答:“一言为定!”
第二日醒来,已然是在暖阁内。。
是她?是她乘机对自己下了手?!。
“很多年了,他们相互眷恋和倚赖,在每一次孤独和痛苦的时候,总是想到对方身畔寻求温暖——这样的知己,其实也足可相伴一生吧?!”
妙风依然只是微笑,仿佛戴着一个永恒的面具:“薛谷主无须担心。”。
!
霍展白低下头去,用手撑着额头,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
金杖闪电一样探出,点在下颌,阻拦了他继续叩首。玉座上的教王眯起了眼睛,审视着,不知是喜是怒:“风,你这是干什么?你竟然替一个对我不利的人求情?从你一进来我就发现了——你脸上的笑容,被谁夺走了?”
原来……那就是她?那就是她吗?!。
睡去之前,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,喃喃道:“霍七,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。
“妙风未曾料到薛紫夜远隔石阵,光凭目测发色便已断出自己病症所在,略微怔了一怔,面上却犹自带着微笑:“谷主果然医称国手——还请将好意,略移一二往教王。在下感激不尽。”!
“愚蠢!你怎么还不明白?”霍展白顿足失声。。
旋“不!”薛紫夜大惊,极力挣扎,撑起了身子挪过去,“住手!不关他的事,要杀你的人是我!不要杀他!”。
“出来前,教王慎重嘱托,令他务必在一个月内返回,否则结局难测。!
“等回来再一起喝酒!”当初离开时,他对她挥手,大笑。“一定赢你!”!
“谷主!”忽然间,外面一阵慌乱,她听到了绿儿大呼小叫地跑进来,一路摇手。
“周行之也是硬气,居然毫无惧色:“不要让!”!
不知过了多久,她从雪中醒来,只觉得身体里每一分都在疼痛。那种痛几乎是无可言表的,一寸一寸地钻入骨髓,让她几乎忍不住要呼号出声。。
“那是善蜜王姐?那个妖娆毒辣的女人,怎么会是善蜜王姐!。
然而轿帘却早已放下,薛紫夜的声音从里面冷冷传来:“妾身抱病已久,行动不便,出诊之事,恕不能从——妙风使,还请回吧。”。
她手里的玉佩滚落到他脚边,上面刻着一个“廖”字。!
冰层在一瞬间裂开,利剑直切冰下那个人的脸。。
““紫夜自有把握。”她眼神骄傲。。
“是你?”她看到了他腰畔的短笛,便不再多问,侧头想掩饰脸上的泪痕。。
“希望有一个人能走入她的生活,能让她肆无忌惮地笑,无所顾忌地哭,希望穿过所有往事筑起的屏障直抵彼此的内心。希望,可以很普通女子一样蒙着喜帕出阁,在红烛下静静地幸福微笑;可以在柳丝初长的时候坐在绣楼上,等良人的归来;可以在每一个欲雪的夜晚,用红泥小炉新醅的酒,用正经或者不正经的谈笑将昔年所有冰冷的噩梦驱散。!
他瑟缩着,凝视了这个英俊的男人很久,注意到对方手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宝石戒指。他忽然间隐约想起了这样的戒指在西域代表着什么,啜泣了片刻,他终于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那只伸过来的手,将唇印在那枚宝石上。。
电光火石的瞬间,妙风反掌一按马头,箭一样掠出,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!。
“这不是薛紫夜拿去炼药的东西吗?怎么全部好端端的还在?。
权势是一头恶虎,一旦骑了上去就再难以轻易地下来。所以,他只有驱使着这头恶虎不断去吞噬更多的人,寻找更多的血来将它喂饱,才能保证自己的不被反噬——他甚至都能从前代教王身上,看到自己这一生的终点所在。……
她的手搭上了他的腕脉,却被他甩开。
如今大仇已报,所在意的人都平安离开险境,她还有什么牵挂呢?
薛紫夜一惊,撩起了轿帘,同样刹那间也被耀住了眼睛——冰雪上,忽然盛放出了一片金光!。
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,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,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:那是深深的紫,危险而深不见底。。
“然而,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,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。。
““明介,”在走入房间的时候,她停了下来,“我觉得……你还是不要回昆仑了。”。
就在引开他视线的一瞬间,她的手终于顺利地抓住了那一根最长的金针,紧紧地握在了手心。!
“庭前梅花如雪,初春的风依然料峭。……”
“廖谷主沉默了许久,终于缓缓点头——。
“谷主。”她忍不住站住脚。。
霍展白低眼,督见了手巾上的斑斑墨迹,忽然间心底便被狠狠扎了一下——!
他和她,谁都不能放过谁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