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颓然跪倒在雪中，一拳砸在雪地上，低哑地呼号着，将头埋入雪中——冰冷的雪湮没了他滚烫的额头，剧烈的悲怒在心中起伏，狂潮一样交替，然而他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这样的巨浪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。

    “前辈，怎么？”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。

    他忽然一个踉跄，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。

    “求求你，放过重华，放过我们吧！”在他远行前，那个女子满脸泪痕地哀求。。

    “雅弥？她是在召唤另一个自己吗？雅弥……这个昔年父母和姐姐叫过的名字，早已埋葬在记忆里了。那本来是他从来无人可以触及的过往。！”

    “就为那个女人，我也有杀你的理由。”徐重华戴着青铜面具冷笑，拔起了剑。。

    瞳终于站起，默然从残碑前转身，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！

    “原来是真的……”一直沉默着的人，终于低哑地开口，“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飞翩？前一轮袭击里，被他一击逼退的飞翩竟然没死？

    “如果我执意要杀她，你——”用金杖点着他的下颌，教王冷然道，“会怎样？”。

    原来……自己的身体，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？。

    “瞳却抽回了手，笑：“如有诚意，立约的时候应该看着对方的眼睛吧？”！

    他叫了一声，却不见她回应，心下更慌，连忙过去将她扶起。。

    旋是幻觉？。

    “他霍然掠起！！

    霍展白抬起头，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，失声道：“妙风？”！

    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，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

    “是马贼！！

    “一个男丁人头换一百两银子，妇孺老幼每人五十两，你忘记了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霜红压低声音，只细声道：“谷主还说，如果她不能回来，这酒还是先埋着吧。独饮容易伤身。等你有了对饮之人，再来——”。

    “让开。”马上的人冷冷望着鼎剑阁的七剑，“今天我不想杀人。”。

    她微微叹了口气，抬起一只手想为他扯上落下的风帽，眼角忽然瞥见地上微微一动，仿佛雪下有什么东西在涌起——！

    他出嫁已然有十数载，韶华渐老。昔日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也已到了而立之年，成了中原武林的霸主，无数江湖儿女憧憬仰慕的对象。。

    “她咬紧了牙，足间霍然加力，带着薛紫夜从坍塌的断桥上掠起，用尽全力掠向对岸，宛如一道陡然划出的虹。然而那一道掠过雪峰的虹渐渐衰竭，终究未能再落到桥对面。。

    这，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。。

    “她继续娇笑：“只是，方才那一击已经耗尽了最后一点体能吧？现在你压不住七星海棠的毒，只会更加痛苦。”！

    “为什么？”他在痛哭中不停喃喃自语，抬起了手，仿佛想去确定眼前一幕的真实，双手却颤抖得不受控制，“为什么？”。

    剑锋刺进他后心肌肉，与此同时，他的手也快击到了飞翩胸口。双方都没有丝毫的停顿——两个修罗场出来的杀手眼里，全部充满了舍身之时的冷酷决断！。

    ““梅树下？”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，忽然想起来了——。

    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，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。……

    冲下西天门的时候，他看到门口静静地伫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。

    没有人看到瞳是怎样起身的，只是短短一瞬，他仿佛就凭空消失了。而在下一个刹那，他出现在两人之间。所有的一切都戛然而止——暗红色的剑，从徐重华的胸口露出，刺穿了他的心脏。

    她这样的细心筹划，竟似在打点周全身后一切！。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趴在案上睡的人动了动，嘀咕了一句，将身子蜷起。。

    “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，那些血、那些血……。

    “这、这算是什么！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善意，他霍然抬起手，反扣住了那只充满了悲悯的手，狠狠将她一把按到了铁笼壁上！。

    “这个，恕难从命。”薛紫夜冷冷的声音自轿帘后传出。！

    ““明介，坐下来，”薛紫夜的声音平静，轻轻按着他的肩膀，“我替你看伤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个丫头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，放下菜，立刻逃了出去。。

    “是是。”卫风行也不生气，只是抱着阿宝连连点头。。

    为了脱离中原武林，他装作与霍展白争夺新任阁主之位，失败后一怒杀伤多名长老远走西域；为了取信教王，他与追来的霍展白于星宿海旁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杀，最后被霍展白一剑废掉右手，有洞穿了胸口。！

    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