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今天之后,恐怕就再也感觉不到这种温暖了吧?
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,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,瞳拔出滴血的剑,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,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:“你想知道原因?很简单:即便是我这样的人,有时候也会有洁癖——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。”
在造化神奇的力量之下,年轻的教王跪倒在大雪的苍穹中,对着天空缓缓伸出了双手。。
霍展白沉默,许久许久,开口: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。
“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,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。!”
——这里,就是这里。。
她沉默地想着,听到背后有响动。!
“……”那个人居然还开着一线眼睛,看到来人,微弱地翕动着嘴唇。
妙风微微一惊,顿住了脚步,旋即回手,将她从雪地上抱起。
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。然而,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。。
“很可怕吧?”教王背对着她,低低笑了一声,“知道吗?我也是修罗场出来的。”。
“手臂一沉,一掌击落在冰上!!
“好!好!好!”他重重拍着玉座的扶手,仰天大笑起来,“那么,如你们所愿!”。
旋袖子上织着象征着五明子身份的火焰纹章,然而那只苍白的手上却明显有着一条可怖的伤痕,一直从虎口延伸到衣袖里——那是一道剑伤,挑断了虎口经脉,从此后这只手便算是残废,再也无法握剑。。
“那种遥远而激烈的感觉瞬间逼来,令他透不过气。!
那是什么样的感觉?悲凉,眷恋,信任,却又带着……又带着……!
“在嫁入徐家的时候,一直在等你来阻拦我带我走……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?
“周行之连一声惊呼都来不及发出,身体就从地上被飞速拉起,吊向了雪狱高高的顶上。他拼命挣扎,长剑松手落下,双手抓向咽喉里勒着的那条银索,喉里咯咯有声。!
“雅弥!”薛紫夜脸色苍白,再度脱口惊呼,“躲啊!”。
“他却没有回头,只是微微笑了笑:“没事,薛谷主不必费神。”。
原来这一场千里的跋涉,只不过是来做最后一次甚至无法相间的告别。。
所有事情都回到了原有的轨道上,仿佛那个闯入者不曾留下任何痕迹。侍女们不再担心三更半夜又出现骚动,霍展白不用提心吊胆地留意薛紫夜是不是平安,甚至雪鹞也不用每日飞出去巡逻了,而是喝得醉醺醺地倒吊在架子上打摆子。!
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,刹那间,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。
“——是姐姐平日吹曲子用的筚篥,上面还凝结着血迹。。
否则,那些中原武林人士,也该早就找到这里来了吧?。
“雪还是那样大,然而风里却传来了隐约的银铃声,清脆悦耳。铃声从远处的山谷里飘来,迅疾地几个起落,到了这一片雪原上。!
“铮”的一声,名剑白虹竟然应声而断!。
“呵。”然而晨凫的眼里却没有恐惧,唇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,“风,我不明白,为什么像你这样的人,却甘愿做教王的狗?”。
“于是他长长松了一口气,用毯子把她在胸前裹起来,然后看着雪中的月亮出神。。
“我会跟上。”妙风补了一句。……
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,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:那里,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!十几年后,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,风肆无忌惮地穿入,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,发出刺耳的声音。
反正,从十五岁进入江湖起,他就很少有将对手赶尽杀绝的习惯。
那些血痕,是昨夜秋水音发病时抓出来的——自从她陷入半疯癫的状态以后,每次情绪激动就会失去理智地尖叫,对前来安抚她情绪的人又抓又打。一连几日下来,府里的几个丫头,差不多都被她打骂得怕了,没人再敢上前服侍。。
妙水施施然点头:“大光明宫做这种事,向来不算少。”。
““你没事?”他难得收敛了笑容,失惊。。
““不用了。”妙风笑着摇头,推开了她的手,安然道,“冰蚕之毒是慈父给予我的烙印,乃是我的荣幸,如何能舍去?”。
得了那一瞬间的空当,薛紫夜已然长身站起,将药囊抓起,狠狠击向了教王,厉叱:“恶贼!这一击,是为了十二年前为你所杀的摩迦一族!”!
“她僵在那里,觉得寒冷彻心。……”
“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,呼啸掠过耳边,宛如哭泣。。
他静静地躺着,心里充满了长久未曾有过的宁静。。
这个乐园是大光明宫里最奢华销魂的所在,令所有去过的人都流连忘返。即便是修罗场里的顶尖杀手,也只有在立了大功后才能进来获取片刻的销魂。!
高高的南天门上,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