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到很久以后，他才知道：

    是要挟，还是交换？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头又痛了起来，他有些无法承受地抱头弯下腰去，忍不住想大喊出声。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，只是吐出三个字。。

    “瞳的眼睛在黑暗里忽然亮了一下，手下意识握紧了剑，悄无声息地拔出了半寸。！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他携剑低首，随即沿阶悄无声息走上去。。

    她……是怎样击破了那个心如止水的妙风？！

    “还……还好。”薛紫夜抚摩着咽喉上的割伤，轻声道。她有些敬畏地看着妙风手上的剑——因为注满了内息，这把普通的青钢剑上涌动着红色的光，仿佛火焰一路燃烧。那是烈烈的地狱之火。

    他的面容宁静而光芒四射，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然从他身体里抽离，远远地超越在这个尘世之外。

    ——难道，竟是那个人传来的消息？他、他果然还活着吗！。

    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，喃喃着：“乖啦……沫儿不哭，沫儿不哭。娘在这里，谁都不敢欺负你……不要哭了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——该起来了。无论接下去何等险恶激烈，她都必须强迫自己去面对。！

    其余八剑对视一眼，八柄长剑扫荡风云后往回一收，重新聚首，立刻也追随而去。。

    旋妙风一惊——这个女子，是要拿这面圣火令去换教王什么样的许诺？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只听得好笑：“见鬼，瞳，听你说这样的话，实在是太有趣了。”！

    “哦。”他若有所思地望着远处的湖面，似是无意，“怎么掉进去的？”！

    在他抬头的瞬间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“然而用尽全力，手指只是轻微地动了动——她连支配自己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。！

    “我只是，不想再让他被关在黑夜里。”她用细细的声音道，“他已经被关了那么久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教王既然对外掩饰他的伤情，必然还会如平日那样带着灰獒去山顶的乐园散步，”他望着云雪笼罩的昆仑绝顶，冷冷道，“我先回修罗场的暗界冥想静坐，凝聚瞳力——三日后，我们就行动！”。

    她拿着手绢，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，温柔而妥帖，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。

    妙风深深鞠了一躬：“是本教教王大人。”！

    在那个黑暗的雪原上，他猝不及防地得到了毕生未有的东西，转瞬却又永远地失去。就如闪电划过亘古的黑夜，虽只短短一瞬，却让他第一次睁开眼看见了全新的天与地。。

    “转身过来时，第二、第三人又结伴抵达，双剑乍一看到周行之被吊在屋顶后，不由惊骇地冲入解救，却在黑暗中同样猝不及防地被瞳术迎面击中，动弹不得。随后，被黑暗中的修罗场精英杀手们一起伏击。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，点头，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！”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和其余鼎剑阁同僚都是微微一惊。！

    教王眼神已然隐隐焦急，截口：“那么，多久能好？”。

    “呵……是的，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，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。

    “金杖，“她为什么知道瞳的本名？为什么你刚才要阻拦？你知道了什么？”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那些下级教众窃窃私语，不明白一大早怎么会在天国乐园里看到这样的事。……

    将十枚回天令依次铺开在地上，妙风拂了拂衣襟，行了一礼。

    那一天，乌里雅苏台东驿站的差吏看到了着辆马车缓缓出了城，从沿路的垂柳中穿过，消失在克孜勒雪原上。赶车的青年男子手里横着一支样式奇怪的短笛，静静地反复吹着同样的曲调，一头奇异的蓝色长发在风雪里飞扬。

    那一条路，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，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。

    他诧异地抬起头，却看到一道雪亮的光急斩向自己的颈部！。

    “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，在雪中沉默，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。。

    “那些……那些都是什么？黑暗的房间……被铁链锁着的双手……黑夜里那双清澈的双眸，静静凝视着他。血和火燃烧的夜里，两个人的背影，瞬间消失在冰面上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。！

    “她冷笑起来，讥讽：“也好！瞳吩咐了，若不能取来你的性命，取到这个女人的性命也是一样——妙风使，我就在这里跟你耗着了，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死吧！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，点头，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！”。

    霍展白停在那里，死死地望着他，眼里有火在燃烧：“徐重华！你——真的叛离？你到底站在哪一边？！”。

    片刻，孩子的哭叫便停止了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一惊，沉默着，露出了苦笑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