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每个月的十五，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

    白石阵依然还在风雪里缓缓变幻，然而来谷口迎接他们的人里，却不见了那一袭紫衣。在廖青染带着侍女们打开白石阵的时候，看到她们鬓边的白花，霍展白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，几乎要当场落下泪来。

    听得“龙血珠”三个字，玉座上的人猛然一震，抬起手指着他，喉咙里发出模糊的低吟。。

    “瞳公子和教王动手？”周围发出了低低的惊呼，然而声音里的感情却是各不相同。。

    “在天山剑派首徒、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，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――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，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，甚至，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，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。！”

    不……不，她做不到！。

    北方的天空，隐隐透出一种苍白的蓝色。！

    “是。”妙风一步上前，想也不想地拿起药丸放到鼻下闻了一闻，而后又沾了少许送入口中，竟是以身相试——薛紫夜抬起头看着他，眼神复杂。

    然而一双柔软的手反而落在了他的眼睑上，剧烈地颤抖着，薛紫夜的声音开始发抖：“明介……你、你的眼睛，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？是那个教王——”

    真是愚蠢啊……这些家伙，怎么可以信任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呢？。

    仿佛被人抽了一鞭子，狂怒的人忽然间安静下来，似是听不懂她的话，怔怔望向她。。

    “宫里已然天翻地覆，而这个平日里就神出鬼没的五明子，此刻却竟然在这里置身事外。！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仿佛有利剑直刺入心底，葬礼时一直干涸的眼里陡然泪水长滑而下，她在那样的乐曲里失声痛哭。那不是《葛生》吗？那首描述远古时女子埋葬所爱之人时的诗歌。。

    旋一条手巾轻轻覆上来，替她擦去额上汗水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那样的一字一句，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。如此慰藉而伏贴，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。她霍地坐起，撩开帘子往外看去。！

    妙水面上虽还在微笑，心下却打了一个突愣：这个女人，还在犹豫什么？！

    “妙风使，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？”霍展白微微而笑，似不经意地问。

    ““那你要我们怎么办？”他喃喃苦笑，“自古正邪不两立。”！

    “是！”大家惴惴地低头，退去。。

    “那个意为“多杨柳之地”的戈壁绿洲？。

    走到门口的人，忽地真的回过身来，迟疑着。。

    她怔在原地，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，落入不见底的冰窖——！

    对方还是没有动静，五条垂落的金索贯穿他的身体，死死钉住了他。。

    “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，微笑道：“这种可能，是有的。”。

    “啊！”她一眼望过去，忽然间失声惊呼起来——。

    “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，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：“不说这些。喝酒！”！

    “你会后悔的。”他说，“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。”。

    什么意思？薛紫夜让他持簪来扬州求见廖青染，难道是为了……。

    “鼎剑阁七剑里的第一柄剑。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，“我没有怪她。”……

    只不过走出三十余丈，他们便看到了积雪覆盖下的战场遗迹。

    不想见她……不想再见她！或者，只是不想让她看见这样的自己——满身是血，手足被金索扣住，颈上还连着獒犬用的颈环，面色苍白，双目无神，和一个废人没有两样！

    “都处理完了……”妙空望向了东南方，喃喃道，“他们怎么还不来呢？”。

    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，惊愕地看着。。

    ““那吃过了饭，就上路吧。”他望着天空道，神色有些恍惚，顿了片刻，忽然回过神来，收了笛子跳下了地，“我去看看新买的马是否喂饱了草料。”。

    “周行之也是硬气，居然毫无惧色：“不要让！”。

    他在那一刹已经追上了，扳住了那个少年的肩膀，微笑道：“瞳，所有人都抛弃了你。只有教王需要你。来吧……来和我们在一起。”！

    “他没有再去看——仿佛生怕自己一回头，便会动摇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显然刚才一番激战也让他体力透支，妙风气息甫平，眼神却冰冷：“我收回方才的话：你们七人联手，的确可以拦下我——但，至少要留下一半人的性命。”。

    那个转身而去的影子，在毫不留情的诀别时刻，给他的整个余生烙上了一道不可泯灭的印迹。。

    “我们弃了马车，轻骑赶路吧。”薛紫夜站了起来，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，将手炉拢入袖中，对妙风颔首，“将八匹马一起带上。你我各乘一匹，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，若坐骑力竭，则换上空马——这样连续换马，应该能快上许多。”！

    “是、是瞳公子！”有个修罗场出来的子弟认出了远处的身形，脱口惊呼，“是瞳公子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