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!”看了霍展白片刻,瞳猛然大笑起来,拂袖回到了黑暗深处,“你们可以走了!”
这短短一天之间天翻地覆,瞳和妙空之间,又达成了什么样的秘密协议?!
然而,她却很快逝去了。。
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
“黑暗里,那些修罗场的杀手们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,带着说不出的压迫力。!”
——那个紫衣女子无声无息地靠在马车壁上,双目紧闭,脸颊毫无血色,竟然又一次昏了过去。。
“好啦,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好歹救了我一次,所以,那个六十万的债呢,可以少还一些——是不是?”她调侃地笑笑,想扯过话题。!
“有其主人必有其鸟嘛。”霍展白趁机自夸一句。
他无法忘记在一剑废去对方右手时徐重华看着他的眼神。
那个女子无声地点头,走过来。。
“呵……是的,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,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。
““啊?”霍展白吃惊,哑然失笑。!
她努力坐起,一眼看到了霍展白,失惊:“你怎么也在这里?快回冬之馆休息,谁叫你乱跑的?绿儿呢,那个死丫头,怎么不看住他!”。
旋“一群蠢丫头,想熏死病人吗?”她怒骂着值夜的丫头,一边动手卷起四面的帘子,推开窗,“一句话吩咐不到就成这样,你们长点脑子好不好?”。
“他颓然跪倒在雪中,一拳砸在雪地上,低哑地呼号着,将头埋入雪中——冰冷的雪湮没了他滚烫的额头,剧烈的悲怒在心中起伏,狂潮一样交替,然而他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这样的巨浪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。!
难怪他们杀上大光明宫时没有看到教王——他还以为是瞳的叛乱让教王重伤不能出战的原故,原来,却是她刺杀了教王!就在他赶到昆仑的前一天,她抢先动了手!!
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,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,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。
“薛紫夜一时语塞。!
雅弥沉默许久,才微笑着摇了摇头。。
“霍展白望着她梳妆,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。。
他低声冷笑,手腕一震,沥血剑从剑柄到剑尖一阵颤动,剑上的血化为细细一线横里甩出。雪亮的剑锋重新露了出来,在冰上奕奕生辉。。
他看着她,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!
血红色的剑从背后刺穿了座背,从教王胸口冒了出来,将他钉在高高的玉座上!。
““等回来再和你比酒!”。
“瞳!”刹那间,两人同时惊呼。。
“这不是薛紫夜拿去炼药的东西吗?怎么全部好端端的还在?!
“蠢女人!”看一眼薛紫夜头上那个伤口,霍展白就忍不住骂一句。。
他来不及多想,瞬间提剑插入雪地,迅速划了一个圆。。
“――是的,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,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,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,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,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,不离不弃,永远鲜明如新。。
“妙水使,何必交浅言深。”她站起了身,隐隐不悦,“时间不早,我要休息了。”……
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,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,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
“我有儿子?”他看着手里的剑,喃喃——他受命前来昆仑卧底时,那个孩子还在母亲的腹中。直到夭折,他竟是没能看上一眼!
希望有一个人能走入她的生活,能让她肆无忌惮地笑,无所顾忌地哭,希望穿过所有往事筑起的屏障直抵彼此的内心。希望,可以很普通女子一样蒙着喜帕出阁,在红烛下静静地幸福微笑;可以在柳丝初长的时候坐在绣楼上,等良人的归来;可以在每一个欲雪的夜晚,用红泥小炉新醅的酒,用正经或者不正经的谈笑将昔年所有冰冷的噩梦驱散。。
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:“你是说她骗了我?她……骗了我?!”。
“薛紫夜望了她一眼,不知道这个女子想说什么,目光落到妙水怀里的剑上,猛地一震:这,分明是瞳以前的佩剑沥血!。
“瞳终于站起,默然从残碑前转身,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。
她吞下了后面的半句话——只可惜,我的徒儿没有福气。!
““快走啊!”薛紫夜惊呼起来,用尽全力推着妙水姐弟。……”
“妙风神色淡定,并不以她这样尖刻的嘲讽为意:“教王向来孤僻,很难相信别人——如若不是我身负冰蚕之毒,需要他每月给予解药,又怎能容我在身侧侍奉?教中狼虎环伺,我想留在他身侧,所以……”。
眼前依稀有绿意,听到遥远的驼铃声——那、那是乌里雅苏台吗?。
“别动。”头也不回,她低叱,“腹上的伤口太深,还不能下床。”!
这一次他们的任务只在于剿灭魔宫,如果半途和妙风硬碰硬地交手,只怕尚未到昆仑就损失惨重——不如干脆让他离开,也免得多一个阻碍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