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瞬间，他又有了一种被幻象吞噬的恍惚，连忙强行将它们压了下去。

    反正那个瞳也已经中了七星海棠之毒，活不过一个月，暂时对她做一点让步又算什么？最多等杀了教王，再回过头来对付他们两个。

    痴痴地听着曲子，那个瞬间，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。。

    “没事，风行，”廖青染随口应，“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。”。

    “然而抬起头，女医者却忽然愣住了——！”

    瞳霍然抬起头来，那双几近失明的眼里瞬间放出了雪亮的光！。

    一路向南，飞向那座水云疏柳的城市。！

    在轰然巨响中，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，看住了她。

    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，他淡然转身，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

    廖青染翻了翻秋水音的眼睑：“这一下，我们起码得守着她三天——不过等她醒了，还要确认一下她神志上是否出了问题……她方才的情绪太不对头了。”。

    一个人坐在黑暗里，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。。

    “忽然听得空中扑簌簌一声，一只鸟儿咕噜了一声，飞落到了梅树上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垂头沉默。。

    旋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。

    ““咦？没人嘛。”当先走出的绿衣使女不过十六七岁，身段袅娜，容颜秀美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并不答应，只是吩咐绿儿离去。！

    今年的十个病人已然看完了，新一轮的回天令刚让霜红带出谷去，和往年一样沿路南下，从江湖上不同的几个地方秘密发送出去，然后再等着得了的人送回来求医——薛紫夜一时得了闲，望着侍女们在药圃里忙碌地采摘和播种各种草药，忽然间又觉得恍惚。

    “原来，在极痛之后，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。！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瞳失声，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。。

    “七位中原武林的顶尖剑客即将在鼎剑阁会合，在初春的凛冽寒气中策马疾驰，携剑奔向西方昆仑。。

    “雪儿，怎么了？”那个旅客略微吃惊，低声问，“你飞哪儿去啦？”。

    说到最后的时候，她顿了顿。不知为何，避开了提起秋水音的名字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低低“啊”了一声，却依旧无法动弹。。

    ““那个时候，我的名字叫雅弥……”。

    只有霍展白微微犹豫了一下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怔了怔，还没说话，妙风却径自放下了帘子，回身继续赶车。！

    他在等待另一个风起云涌时代的到来，等待着中原和西域正邪两位高手的再度巅峰对决的时刻。在那个时候，他必然如那个女医者一样，竭尽全力、不退半步。。

    湖面上冰火相煎，她忍不住微微咳嗽，低下头望着冰下那张熟悉的脸。雪怀……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。因为明日，我便要去那个魔窟里，将明介带回来——。

    “里面只有一支簪、一封信和一个更小一些的锦囊。。

    大惊之下，瞳运起内息，想强行冲破穴道，然而重伤如此，又怎能奏效？瞳一遍又一遍地用内息冲击着穴道，却无法移动丝毫。……

    什么都没有。

    “真是经不起考验啊，”教王拨弄着那个头颅，忽然转过眼来看他，“是不是，瞳？”

    “就为那个女人，我也有杀你的理由。”徐重华戴着青铜面具冷笑，拔起了剑。。

    三日之间，他们从中原鼎剑阁日夜疾驰到了西北要塞，座下虽然都是千里挑一的名马，却也已然累得口吐白沫无法继续。他不得不吩咐同僚们暂时休息，联络了西北武盟的人士，在雁门关换了马。不等天亮便又动身出关，朝着昆仑疾奔。。

    “他下意识地抬起头，就看到那个女医者直直地盯着他怀里的那个病人，脸上露出极其惊惧的神色。他想开口问她，然而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，直直看着薛紫夜，就这样忽然晕倒在了地上。。

    ““你难道不想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——为了逃出来，你答应做我的奴隶；为了证明你的忠诚，你听从我吩咐，拿起剑加入了杀手们的行列……呵呵，第一次杀人时你很害怕，不停地哭。真是个懦弱的孩子啊……谁会想到你会有今天的胆子呢？”。

    愚蠢！难道他们以为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，不惜抛妻弃子，只是为了替中原武林灭亡魔宫？笑话——什么正邪不两立，什么除魔卫道，他要的，只不过是这个中原武林的霸权，只不过是鼎剑阁主的位置！！

    ““滚开！让我自己来！”然而她却愤怒起来，一把将他推开，更加用力地用匕首戳着土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所以，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。

    “怎么？”瞳抬眼，眼神凌厉。。

    在十五年来第一滴泪水滑落的瞬间，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了。！

    那场血腥的屠杀已经过去了十二年。可那一对少年男女从冰上消失的瞬间，还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记忆里——如果那个时候他手下稍微容情，可能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就已经带着她跑远了吧？就可以从那场灭顶之灾里逃脱，离开那个村子，去往极北的冰之海洋，从此后隐姓埋名地生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