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紫夜将头埋入双手,很久没有说话。
“怎么了?”那些下级教众窃窃私语,不明白一大早怎么会在天国乐园里看到这样的事。
“我看疯魔的是你,”霍展白对这个酒肉朋友是寸步不让,反唇相讥,“都而立的人了,还在这地方厮混——不看看人家老三都已经抱儿子了。”。
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,拿起茶盏:“如此,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。”。
“摩迦一族!!”
霍展白不出声地倒吸了一口气——看这些剑伤,居然都出自于同一人之手!。
“她嫁为我只不过为了赌气——就如我娶她只不过为了打击你一样。”徐重华冷漠地回答,“八年来,难道你还没明白这一点?”!
“好!”同伴们齐声响应。
“是、是人家抵押给我当诊金的……我没事……”薛紫夜衰弱地喃喃,脸色惨白,急促地喘息,“不过,麻烦你……快点站起来好吗……”
然而一睁眼,就看到了妙风。。
“现在,结束了。”他收起手,对着那个惊呆了的同龄人微笑,看着他崩溃般在他面前缓缓跪倒,发出绝望的嘶喊。。
“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,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,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。!
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,颓然坐倒,全身冰冷。。
旋薛紫夜拉着长衣的衣角,身子却在慢慢发抖。。
“薛紫夜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在奔驰的马背上。!
天色微蓝的时候,她的脸色已然极差,他终于看不下去,想将她拉起。!
“快到了吧?”摸着怀里的圣火令,她对妙风说着,“传说昆仑是西方尽头的神山,西王母居住的所在——就如同是极渊是极北之地一样。雪怀说,那里的天空分七种色彩,无数的光在冰上变幻浮动……”薛紫夜拥着猞猁裘,望着天空,喃喃,“美得就像做梦一样。”
“瞳闪电般地望了他一眼,针一样的尖锐。!
那是南疆密林里才有的景象,却在这雪谷深处出现。。
““薛谷主不睡了吗?”他有些诧异。。
一个人坐在黑暗里,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。。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!
昆仑山顶的寒气侵入,站在门口只是片刻,她身体已然抵受不住。。
“她急急伸出手去,手指只是一搭,脸色便已然苍白。。
“听话。一觉睡醒,什么事都不会有了,”薛紫夜封住了他的昏睡穴,喃喃说着,将一粒解药喂入了他嘴里,“什么事都不会有了……”。
“他站在断裂的白玉川旁,低头静静凝望着深不见底的冰川,蓝色的长发在寒风里猎猎飞舞。!
“都说七星海棠无药可解,果然是错的。”薛紫夜欢喜地笑了起来,“二十年前,临夏师祖为此苦思一个月,呕心沥血而死——但,却也终于找到了解法。。
所以,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。
“或许……真的是到了该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。。
忽然间,气海一阵剧痛!……
在他被瞳术定住的瞬间,黑夜里一缕光无声无息地穿出,勒住了他的咽喉。
“老七?!”
他想站起来,然而四肢上的链子陡然绷紧,将他死死拉住,重新以匍匐的姿势固定在地上。。
“绿儿,送客。”薛紫夜不再多说,转头吩咐丫鬟。。
““不,还是等别人来陪你吧。”雅弥静静地笑,翻阅一卷医书,“师傅说酒能误事,我作为她的关门弟子,绝不可像薛谷主那样贪杯。”。
“在他抬头的瞬间,所有人都吓了一跳。。
“呵。”然而晨凫的眼里却没有恐惧,唇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,“风,我不明白,为什么像你这样的人,却甘愿做教王的狗?”!
“他霍然回首,扫视这片激斗后的雪地,剑尖平平掠过雪地,将剩余的积雪轰然扫开。雪上有五具尸体,加上更早前被一剑断喉的铜爵和葬身雪下的追电,一共是七人——他的脸色在一瞬间苍白:少了一具尸体!……”
“奔得太急,枯竭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,在三步后颓然向前倒下。。
霍展白仿佛中了邪,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。直直地看着他,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:“你……你刚才说什么?你说什么?!薛、薛谷主……紫夜她……她怎么了?!”。
“不错,反正已经拿到龙血珠,不值得再和他硬拼。等我们大事完毕,自然有的是时间!”妙火抚掌大笑,忽地正色,“得快点回去了——这一次我们偷偷出来快一个月了,听妙水刚飞书传过来的消息说,教王那老儿前天已经出关,还问起你了!”!
“还……还好。”薛紫夜抚摩着咽喉上的割伤,轻声道。她有些敬畏地看着妙风手上的剑——因为注满了内息,这把普通的青钢剑上涌动着红色的光,仿佛火焰一路燃烧。那是烈烈的地狱之火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