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眼之后,被封闭的心智霍然苏醒过来。她唤醒了在他心底里沉睡的那个少年雅弥,让他不再只是一柄冰冷的利剑。
然而,就在那一刀落空的刹那,女子脸色一变,刀锋回转,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咽喉。
霍展白一得手,心念电转之间,却看到对手居然在一瞬间弃剑!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,他居然完全丢弃了武器,硬生生用手臂挡向了那一剑。。
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。
“她在风雪中努力呼吸,脸色已然又开始逐渐苍白,身形摇摇欲坠。妙风用眼角余光扫着周围,心下忧虑,知道再不为她续气便无法支持。然而此刻大敌环伺,八骏中尚有五人未曾现身,怎能稍有大意?!”
如今再问,又有何用?。
——那样的一生,倒也是简单。!
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,却终究没有回头。
他一个人呆在房间里,胡乱吃了几口。楼外忽然传来了鼓吹敲打之声,热闹非凡。
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马尸,开膛破肚,惨不忍睹。。
他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摸索那颗被扔过来的头颅。金索在瞬间全数绷紧,勒入他的肌肤,原已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再度迸裂出鲜血。。
“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,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:“拿去!”!
“逝者已矣,”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,隔挡了他的剑,“七公子,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。”。
旋“好!”徐重华大笑起来,“联手灭掉七剑,从此中原西域,便是你我之天下!”。
““为什么……”青铜面具从脸上铮然落下,露出痛苦而扭曲的脸,徐重华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胸口露出的剑尖,喃喃着,“瞳,我们说好了……说好了……”!
她戳得很用力,妙风的眉头不自禁地蹙了一下。!
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,颓然地将酒放下,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
““妙风使!”僵持中,天门上已然有守卫的教徒急奔过来,看着归来的人,声音欣喜而急切,单膝跪倒,“您可算回来了!快快快,教王吩咐,如果您一返回,便请您立刻去大光明殿!”!
药师谷口,巨石嶙峋成阵。。
““好。”妙火思索了一下,随即问道,“要通知妙水吗?”。
他把魔宫教王的玉座留给瞳,瞳则帮他扫清所有其余七剑,登上鼎剑阁主的位置,而所有的同僚,特别是鼎剑阁的其余七剑,自然都是这条路上迟早要除去的绊脚石。如今机会难得,干脆趁机一举扫除!。
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,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。!
她伸出手,轻轻为他拂去肩上落满的雪,忽然间心里有久违了的暖意。。
“然而,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,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。。
那一块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舞,上面的几行字却隐隐透出暖意来:。
““呵,妙风使好大的口气。”夏浅羽不忿,冷笑起来,“我们可不是八骏那种饭桶!”!
薛紫夜醒来的时候,一只银白色的夜光蝶正飞过眼前,宛如一片飘远的雪。。
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,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。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,很快就开始站不稳,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。。
“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,低低呜了一声。。
他……是因为返回昆仑山后谋逆不成,才会落到了如今的境地?……
整个天和地中,只有风雪呼啸。
“明介……明介……”她握住儿时伙伴的手,颤声道,“怎么,你被送去大光明宫了?”
在十五年来第一滴泪水滑落的瞬间,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了。。
那样长……那样长的梦。。
“——是的。那个少年,是教王这一次的目标,是将来可能比自己更有用的人。所以,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绝不能放过。。
““即便是这样,也不行吗?”身后忽然传来追问,声音依旧柔和悦耳,却带了三分压迫力,随即有击掌之声。。
“夏浅羽他们的伤,何时能恢复?”沉默中,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。!
“转身过来时,第二、第三人又结伴抵达,双剑乍一看到周行之被吊在屋顶后,不由惊骇地冲入解救,却在黑暗中同样猝不及防地被瞳术迎面击中,动弹不得。随后,被黑暗中的修罗场精英杀手们一起伏击。……”
““咕。”雪鹞歪着头看了看主人,忽地扑扇翅膀飞了出去。。
然而他的手心里,却一直紧紧握着那一枚舍命夺来的龙血珠。。
就在引开他视线的一瞬间,她的手终于顺利地抓住了那一根最长的金针,紧紧地握在了手心。!
“什么钥匙?”妙水一惊,按住了咆哮的獒犬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