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薛谷主！”轻微的声音却让身边的人发出了狂喜低呼，停下来看她，“你终于醒了？”

    “看得见影子了吗？”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，问。

    应该是牢狱里太过寒冷，她断断续续地咳嗽起来，声音清浅而空洞。。

    “瞳，药师谷一别，好久不见。”霍展白沉住了气，缓缓开口。。

    ““跟我走！”妙水的脸色有些苍白，显然方才带走妙风已然极大地消耗了她的体力，却一把拉起薛紫夜就往前奔出。脚下的桥面忽然碎裂，大块的石头掉落在万仞的冰川下。！”

    “瞳呢？”她冲口问，无法掩饰自己对那个叛乱者的关切。。

    “龙血珠已经被我捏为粉末，抹在了沥血剑上——”他合起了眼睛，低声说出最后的秘密，“要杀教王，必须先拿到这把剑。”！

    痴痴地听着曲子，那个瞬间，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。

    …这个女医者也修习过瞳术？

    瞳想了想，最终还是摇头：“不必。那个女人，敌友莫测，还是先不要指望她了。”。

    她看了他一眼，怒喝：“站起来！楼兰王的儿子，就算死也要像个男子汉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哦……”瞳轻轻应了一声，忽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，“有人在往这边赶来。”！

    然而用尽全力，手指只是轻微地动了动——她连支配自己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。。

    旋不错，在西域能做到这个地步的，恐怕除了最近刚叛乱的瞳，也就只有五明子之中修为最高的妙风使了！那个人，号称教王的“护身符”，长年不下雪山，更少在中原露面，是以谁都不知道他的深浅。。

    “瞳术？这……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瞳术？！！

    霍展白一时间怔住，不知如何回答——是的，那个家伙当时明明可以取走薛紫夜性命，却在最后一瞬侧转了剑，只是用剑身将她击昏。这对于那个向来不留活口的修罗场第一杀手来说，的确是罕见的例外。！

    妙风？她心里暗自一惊，握紧了滴血的剑。

    “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，转头看着霍展白：“你是她最好的朋友，瞳是她的弟弟，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――她若泉下有知，不知多难过。”！

    在轰然巨响中，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，看住了她。。

    “她在雪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，等待风雪将她埋葬。。

    她微笑着望着他：“霍七公子，不知你心底的执念，何时能勘破？”。

    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，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，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！

    “重……华？你……你……”被吊在屋顶的同僚终于认出了那青铜面具，挣扎着发出低哑的呼声，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。。

    “她挥了挥手，示意侍女们退出去，自己坐到了榻边。。

    “不了，收拾好东西，明日便动身。”廖青染摇了摇头，也是有些心急，“昨日接到风行传书说鼎剑阁正在召集八剑，他要动身前往昆仑大光明宫了。家里的宝宝没人看顾，我得尽快回去才好。”。

    “然而刚想到这里，他的神志就开始慢慢模糊。！

    妙风微微笑了笑，只是加快了速度：“修罗场出来的人，没有什么撑不住的。”。

    “瞳，药师谷一别，好久不见。”霍展白沉住了气，缓缓开口。。

    ““妙水，”他忽然开口了，声音因为受刑而嘶哑，“我们，交换条件。”。

    然而，这些问题，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……

    他，是一名双面间谍？！

    “没事，风行，”廖青染随口应，“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。”

    然而身侧的薛紫夜却脸色瞬地苍白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只是扶住了他的肩膀，紧紧固定着他的头，探身过来用舌尖舔舐着被毒瞎的双眼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今天之后，恐怕就再也感觉不到这种温暖了吧？。

    ““等回来再一起喝酒！”当初离开时，他对她挥手，大笑。“一定赢你！”。

    看来，只有一步一步地慢慢来了。！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教王默默吸了一口气，没有立刻回答，探询的目光落在妙风身上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妙风用一贯的宁静眼神注视着她，仿佛要把几十年后重逢的亲人模样刻在心里。。

    “听闻薛谷主诊金高昂，十万救一人，”妙风微笑躬身，“教王特意命属下带了些微薄物来此，愿以十倍价格求诊。”。

    白石阵依然还在风雪里缓缓变幻，然而来谷口迎接他们的人里，却不见了那一袭紫衣。在廖青染带着侍女们打开白石阵的时候，看到她们鬓边的白花，霍展白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，几乎要当场落下泪来。！

    在那个黑暗的雪原上，他猝不及防地得到了毕生未有的东西，转瞬却又永远地失去。就如闪电划过亘古的黑夜，虽只短短一瞬，却让他第一次睁开眼看见了全新的天与地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