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卫五，是的，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

    霍展白心里一惊，再也忍不住，一揭帘子，大喝：“住手！”

    然而长年冰冻的土坚硬如铁，她用尽全力挖下去，只在冻土上戳出一个淡白色的点。。

    已经是第四日了……那种通过双目逐步侵蚀大脑的剧毒，已悄然抹去了他大部分的记忆：比如修罗场里挣扎求生的岁月，比如成为大光明界第一杀手、纵横西域夺取诸侯首级的惊心动魄的往事……这一切辉煌血腥的过去，已然逐步淡去，再也无法记忆。。

    ““七星海棠！”薛紫夜苍白的脸色在黑暗中显得无比惨怛。！”

    总好过，一辈子跪人膝下做猪做狗。。

    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！

    仿佛被人抽了一鞭子，狂怒的人忽然间安静下来，似是听不懂她的话，怔怔望向她。

    “是的。”他忽地微微笑了，“雅弥的确早就死了。我是骗你的。”

    “明介……”他喃喃重复着，呼吸渐渐急促。。

    妙风无言躬身，迅速地在其中捕捉到了种种情绪，而其中有一种是愤怒和鄙夷。看来，。

    “妙火有些火大地瞪着瞳，怒斥：“跟你说过，要做掉那个女人！真不知道你那时候哪根筋搭错了，留到现在，可他妈的成大患了吧？”！

    睡去之前，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，喃喃道：“霍七，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。

    旋他是那样贪生怕死，为了获得自由，为了保全自己，对那个魔鬼屈膝低头——然后，被逼着拿起了剑，去追杀自己的同村人……那些叔叔伯伯大婶大嫂，拖儿带女地在雪地上奔逃，发出绝望而惨厉的呼号，身后追着无数明火执仗的大光明宫杀手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然而，奔逃的人没有回头。！

    “我就知道你还是会去的。”夏浅羽舒了一口气，终于笑起来，重重拍着霍展白的肩膀，“好兄弟！”！

    然而教王又是何等样人？

    ““傻话。”薛紫夜哽咽着，轻声笑了笑，“你是我的弟弟啊。”！

    秋水……秋水，难道我们命中注定了，谁也不可能放过谁吗？。

    “那一夜……那血腥屠戮的一夜，自己在奔跑着，追逐那两个人，双手上染满了鲜血。。

    那里，她曾经与他并肩血战，在寒冷的大雪里相互取暖。。

    只有少量的血流出来。！

    他凝望着墓碑，轻声低语：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一开口便再也压不住翻涌的血气，妙风一口血喷在玉座下。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他再也无法移开分毫。。

    “干涸了十几年的眼睛里有泪水无声地充盈，却被轻柔的舌尖一同舔去。！

    第二日，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。。

    “你？”他转头看着她，迟疑着，“你是医生？”。

    “他被问住了，闷了片刻，只道：“我想知道能帮你什么。”。

    他们当时只隔一线，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，永不相逢！……

    反正那个瞳也已经中了七星海棠之毒，活不过一个月，暂时对她做一点让步又算什么？最多等杀了教王，再回过头来对付他们两个。

    啊……终于，再也没有她的事了。

    他的面容宁静而光芒四射，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然从他身体里抽离，远远地超越在这个尘世之外。。

    他们当时只隔一线，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，永不相逢！。

    “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：狂奔无路，天地无情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，一分分地死去，恨不能以身相代。。

    “这样相处的每一刻都是极其珍贵的——。

    他颓然低下头去，凝视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，泪水长滑而落。！

    “那里，隐约遍布着隆起的坟丘，是村里的坟场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九曜山下的雅舍里空空荡荡，只有白梅花凋零了一地。。

    金色的马车戛然而止，披着黑色斗篷的中年男人从马车上走下来，一路踏过尸体和鲜血，气度沉静如渊停岳峙，所到之处竟然连凶狠的野狼也纷纷退避。。

    “杀气太重的人，连蝴蝶都不会落在他身上。”薛紫夜抬起手，另一只夜光蝶收拢翅膀在她指尖上停了下来，她看着妙风，有些好奇，“你到底杀过人没有？”！

    霍展白站住了璇玑位，墨魂剑下垂指地，静静地看着那一匹越来越近的奔马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