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独白衣的霍展白站在璇玑位,手中墨魂剑指向地面,却是分毫不动。他只是死守在璇玑位,全身的感知都张开了,捕捉着对手的一举一动。每次妙风试图冲破剑阵时,纯黑的墨魂剑都及时地阻断了他的出路,分毫不差,几度将他截回。
“但凭谷主吩咐。”妙风躬身,足尖一点随即消失。
“辛苦了,”霍展白看着连夜赶路的女子,无不抱歉,“廖……”。
雪狱寂静如死。。
““瞳公子,”门外有人低声禀告,是修罗场的心腹属下,“八骏已下山。”!”
“小心!”。
他一边说一边抬头,忽然吃了一惊:“小霍!你怎么了?”!
瞬间,黑暗里有四条银索从四面八方飞来,同时勒住了他的脖子,将他吊上了高空!
“怎么样,是还长得很不错吧?”绿儿却犹自饶舌,“救不救呢?”
霍展白怔住,心里乍喜乍悲。。
“而我……而我非常抱歉——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。”。
“雅弥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这世上的事,谁能想得到呢?”!
醒来的时候,天已然全黑了。。
旋那样寂寞的山谷……时光都仿佛停止了啊。。
“传说中,二十年前药师谷的唐临夏谷主、她师傅廖青染的授业恩师,就是吐血死在这个藏书阁里的,年仅三十一岁——一直到死,手里还握着一本《药性赋》,还在苦苦思索七星海棠之毒的解法。!
然而,如今居然有人破除了这样无想无念的空明状态!!
曾经有一次,关东大盗孟鹄被诊断出绝症,绝望之下狂性大发,在谷里疯狂追杀人,一时无人能阻止。蓝发的年轻弟子在冬之馆拦下了他,脸上笑容未敛,只一抬手,便将其直接毙于掌下!
“——沥血剑!!
“从来没见过小姐睡得这样安静呢……”跟了薛紫夜最久的霜红喃喃,“以前生了再多的火也总是嚷着冷,半夜三更的睡不着,起来不停地走来走去——现在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吧。”。
“她低头走进了大殿,从随从手里接过了药囊。。
“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,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?”霍展白握紧了剑,身子微微发抖,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,“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——你连问都不问!”。
连那样的酷刑都不曾让他吐露半句,何况面前这个显然不熟悉如何逼供的女人。!
如此之大,仿佛一群蝶无声无息地从冷灰色的云层间降落,穿过茫茫的冷杉林,铺天盖地而来。只是一转眼,荒凉的原野已经是苍白一片。。
“然而,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,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。
“我会跟上。”妙风补了一句。。
“内息从掌心汹涌而出,无声无息透入土地,一寸寸将万古冰封的冻土融化。!
“霍展白,我真希望从来没认识过你。”。
“咕咕。”一只白鸟从风里落下,脚上系着手巾,筋疲力尽地落到了窗台上,发出急切的鸣叫,却始终不见主人出来。它从极远的北方带回了重要的信息,然而它的主人,却已经不在此处。。
“外面隐约有同龄人的笑闹声和风吹过的声音。。
“今日有客了吗?”他顿住了脚。……
妙风怔了许久,眼神从狂怒转为恍惚,最终仿佛下了什么决心,终于将怀里的人放到了地上,用颤抖的手解开围在她身上的狐裘。狐裘解下,那个女子的脸终于露了出来,苍白而安详,仿佛只是睡去了。
就在獒犬即将咬断她咽喉的瞬间,薛紫夜只觉得背后一紧,有一股力量将她横里拉了开去。
薛紫夜却没有片刻停歇,将火折子别在铁笼上,双手沾了药膏,迅速抹着。。
“你们谷主呢?”霍展白却没有移开剑,急问。。
“他握紧了剑,面具后的眼睛闪过了危险的紫色。。
““好!”看了霍展白片刻,瞳猛然大笑起来,拂袖回到了黑暗深处,“你们可以走了!”。
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,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。他遇到了教王,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。然后,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,重新获得了自我。!
“那个转身而去的影子,在毫不留情的诀别时刻,给他的整个余生烙上了一道不可泯灭的印迹。……”
““怎么?”瞳抬眼,眼神凌厉。。
“为什么不杀?只是举手之劳。”妙火蹙眉,望着这个教中上下闻声色变的修罗,迟疑道,“莫非……瞳,你心软了?”。
而最后可以从生死界杀出的,五百人中不足五十人。!
重新戴上青铜面具,便又恢复到了妙空使的身份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