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要追吗？”他飞身掠出，侧头对那个不死心的少年微微一笑，“那么，好吧——”

    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，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：“拿去！”

    而这个风雪石阵，便是当时为避寻仇而设下。。

    面具露出的那张脸，竟然如此年轻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果然，是这个地方？！！”

    立春后的风尚自冷冽，他转了一圈，不见寺院里有人烟迹象，正在迟疑，忽然听得雪鹞从院后飞回，发出一声叫。他循着声音望过去，忽然便是一震！。

    她继续娇笑：“只是，方才那一击已经耗尽了最后一点体能吧？现在你压不住七星海棠的毒，只会更加痛苦。”！

    除了教王，从来没有人会在意他的生死。而西归路上，种种变乱接踵而至，身为保护人的自己，却反而被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一再相救。

    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，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。

    难道，这就是传说中的“末世”？。

    明介，明介，你真的全都忘了吗？。

    ““谷主错了，”妙风微笑着摇头，“若对决，我未必是瞳的对手。”！

    这个身体自从出了药师谷以来就每况愈下，此刻中了剧毒，又受了教王那样一击，即便是她一直服用碧灵丹来维持气脉，也已然是无法继续支持下去了。。

    旋他终于无法忍受，一拳击在身侧的冰冷石地上，全身微微发抖。。

    ““怎么？那么快就出来了？”妙水有些诧异地回头，笑了起来，“我以为你们故人重逢，会多说一会儿呢。”！

    在两人身形相交的刹那，铜爵倒地，而妙风平持的剑锋上掠过一丝红。！

    为什么要想起来？这样的往事，为什么还要再想起来——想起这样的自己！

    “他看着她，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！

    风从车外吹进来，他微微咳嗽，感觉内心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在一分分裂开。。

    “玉座下的獒犬忽然咆哮起来，弓起了身子，颈下的金索绷得笔直，警惕地望着这个闯入的不速之客。它被金索系在玉座下的波斯地毯上，如一只灰色的牛犊。。

    长长的银狐裘上尚有未曾融化的雪，她看不到陷在毛裘里的病人的脸。然而那之苍白的手暴露在外面的大风大雪里，却还是出人意料的温暖——她的眼神忽然一变：那只手的指甲，居然是诡异的碧绿色！。

    他没有再去看——仿佛生怕自己一回头，便会动摇。！

    他的眼眸，仿佛可以随着情绪的变化而闪现出不同的色泽，诱惑人的心。。

    “只是一刹那，他的剑就架上了她的咽喉，将她逼到了窗边。。

    “想去看看他吗？那么，跟我来。”妙水笑着起身，抓起了桌上的沥血剑，“你看到他就会明白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八年来，她一直看到他为她奔走各地，出生入死，无论她怎样对待他都无怨无悔――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。！

    “快、快带我……”她再也顾不得病床上的瞳，顿足站起。。

    他对着孩子伸出手来：“如果你把一切都献给我的话，我也将给你一切。”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曾经一度，她也曾奢望拥有新的生活。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，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，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，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，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？……

    那样寂寞的山谷……时光都仿佛停止了啊。

    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，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，雪落满了蓝发。

    妙水握着沥血剑，双手渐渐发抖。。

    “薛谷主果然医者父母心。”教王回头微笑，慈祥有如圣者，“瞳这个叛徒试图谋刺本座，本座清理门户，也是理所应当——”。

    “他这一走，又有谁来担保这一边平安无事？。

    “他虽然看不见，却能感觉到薛紫夜一直在黑暗中凝望着自己，叫着那个埋葬了十二年的名字。。

    ——事到如今，何苦再相认？！

    “——那，是克制这种妖异术法的唯一手段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微微一惊，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。

    她渐渐感觉到无法呼吸，七星海棠的毒猛烈地侵蚀着她的神志，脑海变成了一片空白。她眼睛里露出恐惧的神色——她知道这种毒会让人在七天内逐步地消失意识，最终变成一个白痴。。

    在造化神奇的力量之下，年轻的教王跪倒在大雪的苍穹中，对着天空缓缓伸出了双手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猝不及防，脱口惊呼，抬起头看到黑暗里那双狂暴的眼睛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