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紫夜没能炼出真正的解药,”廖青染脸色平静,将那封信放在桌上,望着那个脸色大变的人,“霍七公子,最早她写给你的五味药材之方,其实是假的。”
“为什么?”他在痛哭中不停喃喃自语,抬起了手,仿佛想去确定眼前一幕的真实,双手却颤抖得不受控制,“为什么?”
室内弥漫着醍醐香的味道,霍展白坐在窗下,双手满是血痕,脸上透出无法掩饰的疲惫。。
“哧啦——”薛紫夜忽然看到跑在前面的马凭空裂开成了两半!。
““太晚了啊……你抓不住我了……”昏迷前,憔悴支离的女子抬起手,恶狠狠地掐着他肩上的伤口,“我让你来抓我……可是你没有!你来晚了……!”
简短的对话后,两人又是沉默。。
他微微舒了口气。不过,总算自己运气不错,因为没来得及赶回反而躲过一劫。!
“小徒是如何中毒?又为何和阁下在一起?”她撑着身子,虚弱地问——她离开药师谷已经八年,从未再见过这个唯一的徒弟。没有料到再次相见,却已是阴阳相隔。
既然自幼被人用冰蚕之毒作为药人来饲养,她可以想象想象多年来这个人受过怎样的痛苦折磨,可是……为什么他还要这样不顾一切地为教王卖命?这些魔教的人,都是疯子吗?
雅弥转过了脸,不想看对方的眼睛,拿着书卷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——。
他平静地对上了教王的视线,深深俯身:“只恨不能为教王亲手斩其头颅。”。
“他也曾托了瞳,派人下到万丈冰川底下寻找王姐的遗体,却一无所获――他终于知道,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根线也被斩断。!
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。
旋门外有浩大的风雪,从极远的北方吹来,掠过江南这座水云疏柳的城市。。
““大家上马,继续赶路!”他霍然翻身上马,厉叱,“片刻都不能等了!”!
帘子一卷起,外面的风雪急扑而入,令薛紫夜的呼吸为之一窒!!
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,颓然坐倒,全身冰冷。
““有五成。”廖青染点头。!
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,没有再说话,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。。
“她想用金针封住他的穴道,然而手剧烈地颤抖,已然连拿针都无法做到。。
听得那一番话,霍展白心里的怒气和震惊一层层地淡去。。
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,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!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妙水仰头大笑,“那是妙火的头——看把你吓的!”。
“她平复了情绪,缓缓起身出轿,踏上了玉阶。妙风缓步随行,旁边迅速有随从跟上,手里捧着她的药囊和诸多器具,浩浩荡荡,竟似要做一场盛大法事一般。。
最终,他叹了一口气:“好吧,我去。”。
““住手!”在出剑的瞬间,他听到对方大叫,“是我啊!”!
“薛谷主,你的宿命线不错,虽然中途断裂,但旁有细支接上,可见曾死里逃生。”这个来自波斯的女人仿佛忽然成了一个女巫,微笑着,“智慧线也非常好,敏锐而坚强,凡事有主见。但是,即便是聪明绝伦,却难以成为贤妻良母呢。”。
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。
“霍展白满身风尘,疾行千里日夜兼程,终于在第十九日上回到了扬州。暮色里,看到了熟悉的城市,他只觉得心里一松,便再也忍不住极度的疲惫,决定在此地休息一夜。。
将瞳重新放回了榻上,霜红小心地俯下身,探了探瞳的头顶,舒了口气:“还好,金针没震动位置。”……
冰下那张脸在对着他微笑,宁静而温和,带着一种让他从骨髓里透出的奇异熟稔——在无意中与其正面相对的刹那,瞳感觉心里猛然震了一下,有压制不住的感情汹涌而出。
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,俯身拍开封土,果然看到了一瓮酒。
夏之园里,薛紫夜望着南方的天空,蹙起了眉头。。
那是一个年轻男子,满面风尘,仿佛是长途跋涉而来,全身沾满了雪花,隐约可以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人,那个人深陷在厚厚的狐裘里,看不清面目,只有一只苍白的手无力垂落在外面。。
““不,妙风已经死了,”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,“我叫雅弥。”。
““好!”看了霍展白片刻,瞳猛然大笑起来,拂袖回到了黑暗深处,“你们可以走了!”。
——风行这个七弟的事情,是全江湖都传遍了的。他的意气风发,他的癫狂执著,他的隐忍坚持。种种事情,江湖中都在争相议论,为之摇头叹息。!
““是!”显然是处理惯了这一类事,四个使女点头,足尖一点,俯身轻轻托住了霍展白的四肢和肩背,平稳地将冻僵的人抬了起来。……”
“雅弥沉默许久,才微笑着摇了摇头。。
“真不知?”剑尖上抬,逼得霜红不得不仰起脸去对视那妖诡的双瞳。。
“紫夜自有把握。”她眼神骄傲。!
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,遇到什么样的事,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。有时候,一个不经意的眼神,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,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