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!”她一眼望过去,忽然间失声惊呼起来——
“你……”薛紫夜怒斥,几度想站起来,又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——必须要立刻下山去和妙火会合,否则……。
那个坐在黑暗深处的的青年男子满身伤痕,四肢和咽喉都有铁镣磨过的血痕,似是受了不可想象的折磨,苍白而消瘦,然而却抬起了眼睛扬眉一笑。那一笑之下,整个人仿佛焕发出了夺目的光——那种由内而外的光不仅仅通过双瞳发出,甚至连没有盯着他看的人,都感觉室内光芒为之一亮!。
““没事。”妙风却是脸色不变,“你站着别动。”!”
“霍七,你还真是重情义。”徐重华讽刺地笑,眼神复杂,“对秋水音如此,对兄弟也是如此——这样活着,不觉得累吗?”不等对方反驳,他举起了手里的剑,“手里没了剑,一身武艺也废了大半吧?今天,也是我报昔年之仇的时候了!”。
既然连携妻隐退多时的卫风行都已奔赴鼎剑阁听命,他收到命令也只在旦夕之间了。!
他从楼兰末代国王的儿子雅弥,变成了大光明宫教王座下五明子中的“妙风”,教王的护身符——没有了亲人,没有了朋友,甚至没有了祖国,从此只为一个人而活。
“那吃过了饭,就上路吧。”他望着天空道,神色有些恍惚,顿了片刻,忽然回过神来,收了笛子跳下了地,“我去看看新买的马是否喂饱了草料。”
痴痴地听着曲子,那个瞬间,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。。
“当然。”那个女子眼里有傲然之气,摊开手给他看一面玉佩,以不容反驳的口吻道,“我是最好的医生——你有病人要求诊?”。
““医生!”然而不等他说完,领口便被狠狠勒住,“快说,这里的医生呢?!”!
雅弥沉默许久,才微笑着摇了摇头。。
旋十五日,抵达西昆仑山麓。。
““如果可以选择,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,殊无半点喜悦,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,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?我可不行。”!
然而,一切,终究还是这样擦身而过。!
就算在重新聚首之时,他甚至都没有问起过关于半句有关妻子的话。
“侍女们讷讷,相顾做了个鬼脸。!
“如若将来真的避不了一战,”沉默了许久,雅弥却是微微地笑了,略微躬身,递上了一面回天令,“那么,到时候,你们尽管来药王谷好了――”。
“已经到了扬州了,可以打开了吧?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解开了锦囊,然而眼里转瞬露出吃惊的神色——没有药丸!。
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,遇到什么样的事,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。有时候,一个不经意的眼神,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,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。。
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,微笑道:“这种可能,是有的。”!
霍展白醒来的时候,日头已然上三竿。。
“结束了吗?没有。。
机会不再来,如果不抓住,可能一生里都不会再有扳倒教王的时候!。
“这一次她愿意和他们结盟,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。其实对于这个女人的态度,他和妙火一直心里没底。!
可此刻,怎么不见妙风?。
“暴雨梨花针?”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,脱口低呼。。
“薛紫夜一瞬间怔住,手僵硬在帘子上,望着这个满面微笑的白衣男子。。
否则,迟早会因此送命。……
“什么?”霍展白一惊抬头,“瞳成了教王?你怎么知道?”
这一次他们的任务只在于剿灭魔宫,如果半途和妙风硬碰硬地交手,只怕尚未到昆仑就损失惨重——不如干脆让他离开,也免得多一个阻碍。
出门前,他再叮嘱了一遍:“记住,除非他离开,否则绝不要解开他的血封!”。
她为什么不等他?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?。
“八柄剑在惊呼中散开来,如雷霆一样地击入了人群!。
““前辈,怎么?”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。。
空荡荡的十二阙里,只留下妙空一个人。!
““哦……原来如此。”瞳顿了顿,忽然间身形就消失了。……”
“在酒坛空了之后,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。
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,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,苍穹灰白,天地无情,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,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,久久不寐。。
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!
如今,前任魔宫的妙风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,静静地坐在她昔日坐过的地方,一任蝴蝶落满了肩头,翻看书卷,侃侃而谈,平静而自持——然而越是如此,霍展白越不能想象这个人心里究竟埋藏了多深的哀痛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