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宫老阁主叱吒江湖几十年,内外修为都臻于化境——却不料,居然已经被恶疾暗中缠身了多年。
“是不是大光明宫的人?”廖青染咬牙,拿出了霜红传信的那方手帕。
可是人呢?人又怎么能如此简单地活下去?。
“哈,都到这个时候了,还为她说话?”妙水眼里闪着讽刺的光,言辞刻薄,“想不到啊,风——原来除了教王,你竟还可以爱第二个人!”。
“的确很清俊,然而却孤独。眼睛紧紧闭着,双颊苍白如冰雕雪塑,紧闭的眼睛却又带着某种说不出的黑暗意味。让人乍一见便会一震,仿佛唤醒了心中某种深藏的恐惧。!”
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,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:那里,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!十几年后,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,风肆无忌惮地穿入,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,发出刺耳的声音。。
“沫儿的药,明天就能好了吧?”然而,此刻他开口问。!
“风行,”他对身侧的同僚低唤,“你有没有发现,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修罗场的人?”
雅弥迟疑了一下:“五位剑客的拇指筋络已断,就算易筋成功,至少也需三年才能完全恢复至伤前水准。”
瞳心里冰冷,直想大喊出来,身子却是一动不能动。。
这是哪里……这是哪里?是……他来的地方吗?。
“她任凭他握住了自己的手,感觉他的血在她手心里慢慢变冷,心里的惊涛骇浪一波波拍打上来,震得她无法说话——!
简短的对话后,两人又是沉默。。
旋他的心,如今归于何处?。
““光。”她躺在柔软的狐裘里,仰望着天空,唇角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微笑。!
他的眼里,不再只有纯粹、坚定的杀戮信念。!
“是把他关押到雪狱里吗?”妙水娇声问。
““能……能治!”然而只是短短一瞬,薛紫夜终于挣出了两个字。!
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,有些诧异。。
“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:狂奔无路,天地无情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,一分分地死去,恨不能以身相代。。
不对!完全不对!。
是的,到如今,已然不能再退哪怕一步。!
她笑着松开染满血的手,声音妖媚:“知道吗?来杀你的,是我。”。
““一定?”他有些不放心,因为知道这个女子一向心思复杂。。
“明介,”薛紫夜望着他,忽然轻轻道,“对不起。”。
“雪山绝顶上,一场前所未有的覆灭即将到来,冰封的大地在隆隆发抖,大殿剧烈地震动,巨大的屋架和柱子即将坍塌。雪山下的弟子们在惊呼,看着山巅上的乐园摇摇欲坠。!
“天……是见鬼了吗?”小吏揉着眼睛喃喃道,提灯照了照地面。。
谁?有谁在后面?!霍展白的酒登时醒了大半,一惊回首,手下意识地搭上了剑柄,眼角却瞥见了一袭垂落到地上的黑色斗篷。斗篷里的人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璀璨眼睛。不知道在一旁听了多久,此刻只是静静地从树林里飘落,走到了亭中。。
“榻上的人细微而急促地呼吸着,节奏凌乱。。
——她只不过离开了短短的瞬间,然而对黑暗里的他而言却恍惚过去了百年。那样令人绝望的黑暗,几乎令人失去生存的勇气。……
过了很久,在天亮的时候,他终于清醒了。
“六哥。”他走上前去握住那之伸过来的手,眼里带着说不出的表情,“辛苦你了。”
那么,在刺杀之后,她又去了哪里?第二日他们没在大光明宫里看到她的踪迹,她又是怎样离开大光明宫的?。
然而下一瞬,她又娇笑起来:“好吧,我答应你……我要她的命有什么用呢?我要的只是教王的脑袋。当然——你,也不能留。可别想我会饶了你的命。”。
“连瞳这样的人,脸上都露出惊骇的表情——。
“然而,随她猝然地离去,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……。
“咔嚓”一声轻响,冲过来的人应声被拦腰斩断!!
“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……”
“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……生命是一场负重的奔跑,他和她都已经疲惫不堪,那为什么不停下片刻,就这样对饮一夜?这一场浮生里,一切都是虚妄和不长久的,什么都靠不住,什么都终将会改变,哪怕是生命中曾经最深切的爱恋,也抵不过时间的摧折和消磨。。
薛紫夜并不答应,只是吩咐绿儿离去。。
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马尸,开膛破肚,惨不忍睹。!
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