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阁主有令,要你我七人三日内会聚鼎剑阁,前往昆仑!”夏浅羽重复了一遍指令。
那一瞬间,濒死的她感到莫名的喜悦,以惊人的力气抬起了手,想去触摸那个声音的来源——然而因为剧毒的侵蚀,却无法发出一个字来。
他的语声骤然起了波澜,有无法克制的苦痛涌现。。
“出去吧。”她只是挥了挥手,“去药房,帮宁姨看着霍公子的药。”。
““不错,反正已经拿到龙血珠,不值得再和他硬拼。等我们大事完毕,自然有的是时间!”妙火抚掌大笑,忽地正色,“得快点回去了——这一次我们偷偷出来快一个月了,听妙水刚飞书传过来的消息说,教王那老儿前天已经出关,还问起你了!”!”
“你发现了?”他冷冷道,没有丝毫否认的意味。。
——卫五,是的,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!
他伸手轻轻拍击墙壁,雪狱居然一瞬间发生了撼动,梁上钉着的七柄剑仿佛被什么所逼。刹那全部反跳而出,叮地一声落地,整整齐齐排列在七剑面前。
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
“谷主,你干吗把轿子让给他坐?难道要自己走回去吗?”她尚自发怔,旁边的绿儿却是不忿,嘟囔着踢起了一大片雪,“真是个惹人厌的家伙啊,手里只拿了一面回天令,却连续来了八年,还老欠诊金……谷主你怎么还送不走这个瘟神?”。
然而在他微微一迟疑间,薛紫夜便已经沿着台阶奔了上去,直冲那座嵯峨的大光明圣殿。一路上无数教徒试图阻拦,却在看到她手里的圣火令后如潮水一样地退去。。
““啊——啊啊啊啊!”泪水落下的刹那,他终于在风雪中呐喊出了第一声。!
“从今天开始,徐沫的病,转由我负责。”。
旋日光刚刚照射到昆仑山巅,绝顶上冰川折射出璀璨无比的光。。
““小徒是如何中毒?又为何和阁下在一起?”她撑着身子,虚弱地问——她离开药师谷已经八年,从未再见过这个唯一的徒弟。没有料到再次相见,却已是阴阳相隔。!
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,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:“不说这些。喝酒!”!
“啊!你、你是那个——”教王看着这个女人,渐渐恍然,“善蜜公主?”
“妙水?那个女人,最终还是背叛了他们吗?!
她缓缓醒转,妙风不敢再移开手掌,只是一手扶着她坐起。。
“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。
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“呵,”灯火下,那双眼睛的主人笑起来了,“不愧是霍七公子。”!
霍展白来不及多想,一把抓起墨魂剑,瞬地推开窗追了出去。。
“声音一入耳,霍展白只觉熟得奇怪,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去,和来人打了个照面,双双失声惊呼。。
――是的,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,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,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,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,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,不离不弃,永远鲜明如新。。
“她却只是平静地望着他:“怎么了,明介?不舒服吗?”!
“……是吗?”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,“你是他朋友吗?”。
雅弥微笑:“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,说,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。”。
“他本是天山派的大弟子,天资过人,年纪轻轻便成为武林中有数的顶尖好手,被南宫言其老阁主钦点入阁,成为鼎剑阁八大名剑之一。。
“……”妙水呼吸为之一窒,喃喃着,“难怪遍搜不见。原来如此!”……
霍展白吐了一口气,身子往后一靠,闭上了,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――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。抬手抽出一看,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,上面圣火升腾。
劫后余生的她独居幽谷,一直平静地生活,心如止水,将自己的一生如落雪一样无声埋葬。
他来不及多问,立刻转向大光明殿。。
“而我……而我非常抱歉——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。”。
“他咬紧牙点了点头,也不等她领路,就径自走了开去。。
“他忽然笑了起来:今夕何夕?。
教王冷笑:“来人,给我把这个叛徒先押回去!”!
“对于杀戮,早已完全地麻木。然而,偏偏因为她的出现,又让他感觉到了那种灼烧般的苦痛和几乎把心撕成两半的挣扎。……”
“无法遗忘,只待风雪将所有埋葬。。
落款是“弟子紫夜拜上”。。
可此刻,怎么不见妙风?!
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,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。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:天地希声,雪梅飘落,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,宁静而温暖――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