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事,风行,”廖青染随口应,“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。”
怎么可以?怎么可以忘记呢?
他喝得太急,呛住了喉咙,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,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。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,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,不停地咳嗽着,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。那一刻的他,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,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。。
“起来!”耳边竟然又听到了一声低喝,来不及睁开眼睛,整个人就被拉了起来!。
““妙水!”倒在地上的薛紫夜忽然一震,努力抬起头来,厉声道,“你答应过我不杀他们的!”!”
他忽然觉得喘不过气来。。
“是!”侍女们齐齐回答。!
仿佛孤注一掷地想速战速决,这个大光明宫的神秘高手一上来就用了极凌厉的剑法,几乎是招招夺命,不顾一切,只想从剑阵中闯过。
沉浸于这一刻宁静的他惊醒过来,看了看醉得人事不知的薛紫夜,不由叹着气摇了摇头:这个女人年纪也不小了,还是一点也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……那样冷的夜,居然就这样趴在案上睡着了。
“辛苦了,”霍展白看着连夜赶路的女子,无不抱歉,“廖……”。
――然而,百年之后,他又能归向于何处?。
““听话。一觉睡醒,什么事都不会有了,”薛紫夜封住了他的昏睡穴,喃喃说着,将一粒解药喂入了他嘴里,“什么事都不会有了……”!
“有其主人必有其鸟嘛。”霍展白趁机自夸一句。。
旋“生死有命。”薛紫夜对着风雪冷笑,秀丽的眉梢扬起,“医者不自医,自古有之——妙风使,我薛紫夜又岂是贪生怕死受人要挟之辈?起轿!”。
““住手!”薛紫夜脸上终于出现了恐惧的神情,“求求你!”!
“人呢?人呢?”他终于忍不住大叫了一声,震得尘土簌簌下落,“薛紫夜,你再不出来,我要把这里拆了!”!
霍展白翻身上马,将锦囊放回怀里,只觉多年来一桩极重的心事终于了结。放眼望去,忽然觉得天从未有如此之高旷,风从未如此之和煦,不由仰头长啸了一声,归心似箭——当真是“漫卷诗书喜欲狂”啊!
“在酒坛空了之后,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!
他,是一名双面间谍?!。
““我从不站在哪一边。”徐重华冷笑,“我只忠于我自己。”。
“怎么?看到老相好出嫁,舍不得了?”耳边忽然有人调侃,一只手直接拍到了他肩上。。
怎么会变成这样?怎么会变成这样呢?!
他甚至从未问过她这些事——就像她也从未问过他为什么要锲而不舍地求医。。
“他是“那个人”的朋友。。
“呵,”薛紫夜忍不住哧然一笑,“看来妙风使的医术,竟是比妾身还高明了。”。
“是谁……是谁将他毁了?是谁将他毁了!!
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,不瞑的双目圆睁着,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。。
“你……”薛紫夜怒斥,几度想站起来,又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。。
“他接二连三地削断了同僚们的手筋,举止利落,毫不犹豫——立下了这样的大功,又没了可以和他一争长短的强劲对手,这个鼎剑阁、这个中原武林,才算是落入了囊中。。
她被窗外高山的英姿所震惊,妙风却已然掠了出去,随手扔了一锭黄金给狂喜的车夫,打发其走路,转身便恭谨地为她卷起了厚厚的帘子,欠身道:“请薛谷主下车。”……
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,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。他遇到了教王,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。然后,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,重新获得了自我。
到了现在再和他说出真相,她简直无法想象霍展白会有怎样的反应。
怎么会变成这样?怎么会变成这样呢?。
眼角余光里,一条淡淡的人影朝着谷口奔去,快如闪电转瞬不见。。
“也只有这样,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。。
“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,转头看着霍展白:“你是她最好的朋友,瞳是她的弟弟,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――她若泉下有知,不知多难过。”。
教王瞬地抬头,看着这个自己的枕边人,失声惊叫:“你……不是波斯人?”!
““哧——”一道无影的细线从雪中掠起,刚刚套上了薛紫夜的咽喉就被及时斩断。……”
““‘在有生之年,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,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。
——只不过一夜不见,竟然衰弱到了如此地步!。
“不要去!”瞳失声厉呼——这一去,便是生离死别了!!
“一天之前,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……为什么,你来得那么晚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