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二年前的那一夜,我忘了顾上你……”仿佛那些话已经压在心底多年,薛紫夜长长出了一口气,将滚烫的额头放入掌心,“对不起……那个时候我和雪怀拼命逃,却忘了你还被关在那里……我、我对不起你。”
他想站起来,然而四肢上的链子陡然绷紧,将他死死拉住,重新以匍匐的姿势固定在地上。
那一场厮杀,转眼便成了屠戮。。
那一夜的昆仑绝顶上,下着多年来一直延绵的大雪。。
““那么,快替她看看!”他来不及多想,急急转过身来,“替她看看!”!”
妙风微微一怔:“可谷主的身体……”。
“夜里很冷,”身后的声音宁静温和,“薛谷主,小心身体。”!
“还是这群宝贝好,”教王回过手,轻轻抚摩着跪在玉座前的瞳,手一处一处地探过他发丝下的三枚金针,满意地微笑:“瞳,只要忠于我,便能享用最美好的一切。”
——留着妙风这样的高手绝对是个隐患,今日不杀更待何时?
霍展白手指一紧,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,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,终于低声开口:“她……走得很安宁?”。
“嗯。”霍展白点点头,多年心愿一旦达成,总有如释重负之感,“多谢。”。
““那个,”她抓了一粒果脯扔到嘴里,“身体吃不消。”!
“明介,好一些了吗?”薛紫夜的声音疲倦而担忧。。
旋虽然酒醉中,霍展白却依然一惊:“圣火令?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!。
“那,也是他八年来第三次提出类似的提议。!
然而那一句话仿佛是看不见的闪电,在一瞬间击中了提剑的凶手!!
薛紫夜不置可否。
““老七,天下谁都知道你重情重义——可这次围剿魔宫,是事关武林气脉的大事!别的不说,那个瞳,只怕除了你,谁也没把握对付得了。”夏浅羽难得谦虚了一次,直直望着他,忽地冷笑,“你若不去,那也罢——最多我和老五他们把命送在魔宫就是了。反正为了这件事早已有无数人送命,如今也不多这几个。”!
是的,那是谎言。她的死,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。
““太晚了啊……你抓不住我了……”昏迷前,憔悴支离的女子抬起手,恶狠狠地掐着他肩上的伤口,“我让你来抓我……可是你没有!你来晚了……。
他……又在为什么而悲伤?。
没有人看到瞳是怎样起身的,只是短短一瞬,他仿佛就凭空消失了。而在下一个刹那,他出现在两人之间。所有的一切都戛然而止——暗红色的剑,从徐重华的胸口露出,刺穿了他的心脏。!
即从巴峡穿巫峡,便下襄阳向洛阳!。
““我从不站在哪一边。”徐重华冷笑,“我只忠于我自己。”。
仿佛是觉得疲倦已极,她裹着金色的猞猁裘,缩在他胸前静静睡去。。
“他忽然笑了起来:今夕何夕?!
他一边说一边抬头,忽然吃了一惊:“小霍!你怎么了?”。
原来,在极痛之后,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。。
“这、这是——他怎么会在那里?是谁……是谁把他关到了这里?。
然而抬起头,女医者却忽然愣住了——……
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,卫风行低眉:“七弟,你要振作。”
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
薛紫夜唇角微微扬起,傲然回答:“一言为定!”。
“这一次,无论如何,都要把他从那里带出来了……”。
“妙风低下头,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,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。。
““有请薛谷主!”片刻便有回话,一重重穿过殿中飘飞的经幔透出。。
“你不记得了吗?十九年前,我和母亲被押解着路过摩迦村寨,在村前的驿站里歇脚。那两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却想凌辱我母亲……”即使是说着这样的往事,薛紫夜的语气也是波澜不惊,“那时候你和雪怀正好在外头玩耍,听到我呼救,冲进来想阻拦他们,却被恶狠狠地毒打——!
“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……”
“风大,雪大。那一方布巾迎风猎猎飞扬,仿佛宿命的灰色的手帕。。
那个被当胸一剑对穿的教王居然无声无息站了起来,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妙水身后!。
妙风颔首:“薛谷主尽管开口。”!
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