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薛紫夜捏住了钥匙,点了点头,“等我片刻,回头和你细细商量。”
“谷主,他快死了!”绿儿惊叫了一声,望着他后背那个对穿的洞。
妙水离开了玉座,提着滴血的剑走下台阶,一脚踩在妙风肩膀上,倒转长剑抵住他后心,冷笑:“妙风使,不是我赶尽杀绝——你是教王的心腹,我留你的命,便是绝了自己的后路!”。
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。
““不要担心,我立刻送你回药师谷。”妙风看到那种诡异的颜色,心里也隐隐觉得不详,“已经快到乌里雅苏台了——你撑住,马上就可以回药师谷了!”!”
她的声音尖厉而刻毒,然而妙风还是没有说话,只是看着那个坐在染血玉座上的美丽女子,眼里带着无法解释的神情,看得她浑身不自在。。
那一瞬间,多年前的恐惧再度袭来,她脱口惊叫起来,闭上了眼睛。!
——可能是过度使用瞳术后造成的精神力枯竭,导致引发了这头痛的痼疾。
听得“龙血珠”三个字,玉座上的人猛然一震,抬起手指着他,喉咙里发出模糊的低吟。
就在妙风被意外制住的瞬间,嚓的一声,玉座被贯穿了!。
一顶软轿落在了雪地上,四角上的银铃在风雪中发出清脆的响声。。
“霍展白也望着妙风,沉吟不决。!
“让开。”马上的人冷冷望着鼎剑阁的七剑,“今天我不想杀人。”。
旋他站在断裂的白玉川旁,低头静静凝望着深不见底的冰川,蓝色的长发在寒风里猎猎飞舞。。
“而可怕的是,中这种毒的人,将会有一个逐步腐蚀入骨的缓慢死亡。!
“看啊,真是可爱的小兽,”教王的手指轻轻叩着玉座扶手,微笑道,“刚吃了乌玛,心满意足得很呢。”!
轰然巨响中,他踉跄退了三步,只觉胸口血气翻腾。
“冰下那张脸在对着他微笑,宁静而温和,带着一种让他从骨髓里透出的奇异熟稔——在无意中与其正面相对的刹那,瞳感觉心里猛然震了一下,有压制不住的感情汹涌而出。!
薛紫夜望了一眼那十枚回天令,冷冷道:“有十个病人要看?”。
“那个满身是血的人同样被金索系住了脖子,铁圈深深勒入颈中,无法抬起头。双手双脚都被沉重的镣铐锁在地上,被迫匍匐在冰冷的石地面上,身上到处都是酷刑的痕迹。戴着白玉的面具,仿佛死去一样一动也不动。。
薛紫夜点了点头,将随身药囊打开,摊开一列的药盒——里面红白交错,异香扑鼻。她选定了其中两种:“这是补气益血的紫金生脉丹,教王可先服下,等一刻钟后药力发作便可施用金针。这一盒安息香,是凝神镇痛之药,请用香炉点起。”。
“是。”霜红答应了一声,有些担心地退了出去。!
那是什么?他一惊,忽地认出来了:是那只鸟?是他和那个鼎剑阁的七公子决战时,恶狠狠啄了他一口的那只雪鹞!。
““知道了。”霍展白答应着,知道这个女人向来古古怪怪。。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。
““那么,快替她看看!”他来不及多想,急急转过身来,“替她看看!”!
妙风望着那颗珠子,知道乃是极珍贵的药,一旦服下就能终结自己附骨之蛆一样发作的寒毒。然而,他却只是微笑着,摇了摇头:“不必了。”。
在黑暗里坐下,和黑暗融为一体。。
“霍展白折下一枝,望着梅花出了一会儿神,只觉心乱如麻——去大光明宫?到底又出了什么事?自从八年前徐重华叛逃后,八剑成了七剑,而中原鼎剑阁和西域大光明宫也不再挑起大规模的厮杀。这一次老阁主忽然召集八剑,难道是又出了大事?。
多年来,他其实只是为了这件事,才三番五次地到这里忍受自己的喜怒无常。……
如今,前任魔宫的妙风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,静静地坐在她昔日坐过的地方,一任蝴蝶落满了肩头,翻看书卷,侃侃而谈,平静而自持——然而越是如此,霍展白越不能想象这个人心里究竟埋藏了多深的哀痛。
可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中,自己出手时竟从没有一丝犹豫?
瞳有些苦恼地皱起了眉头,不知道怎样才能说服她。。
她想用金针封住他的穴道,然而手剧烈地颤抖,已然连拿针都无法做到。。
“教王举袖一拂,带开了那一口血痰,看着雪地上那双依然不屈服的眼睛,脸色渐渐变得狰狞。他的手重新覆盖上了瞳的顶心,缓缓探着金针的入口,用一种极其残忍的语调,不急不缓叙述着:“好吧,我就再开恩一次——在你死之前,让你记起十二年前的一切吧!瞳!”。
“然而那双睁开的眼睛里,却没有任何神采,充斥了血红色的雾,已然将瞳仁全部遮住!醒来的人显然立刻明白了自己目下的境况,带着凌厉的表情在黑暗中四顾,哑声:“妙水?”。
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馥郁的香气,妖媚神秘,即便是作为医者的她,都分辨不出那是由什么植物提炼而成——神秘如这个女人的本身。!
“不知道到了今天的夜里,她的尸体又将会躺在何处的冰冷雪里。……”
““那么,我想知道,明介你会不会——”她平静地吐出最后几个字,“真的杀我?”。
踌躇了一番,他终于下了决心:也罢,既然那个死女人如此慎重叮嘱,定然有原因,如若不去送这封信,说不定会出什么大岔子。。
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,遥远的昆仑山顶上,瞳缓缓睁开了眼睛。!
妙风深深鞠了一躬:“是本教教王大人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