顿了一顿，女子重新娇滴滴地笑了起来，用媚到入骨的语气轻声附耳低语：

    她提着灯一直往前走，穿过了夏之园去往湖心。妙风安静地跟在她身后，脚步轻得仿佛不存在。

    反正，从十五岁进入江湖起，他就很少有将对手赶尽杀绝的习惯。。

    她忽然想起了白日里他说过的话——。

    “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，点头，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！”！”

    ——怎么会没有听说过！。

    妖魔的声音一句句传入耳畔，和浮出脑海的记忆相互呼应着，还原出了十二年前那血腥一夜的所有真相。瞳被那些记忆钉死在雪地上，心里一阵一阵凌迟般地痛，却无法动弹。！

    然而，手指触摸到的，却是一颗长满络腮胡子的男子头颅！

    瞳终于站起，默然从残碑前转身，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

    “这些东西都用不上——你们好好给我听宁姨的话，该干什么就干什么，”薛紫夜一手拎了一堆杂物从马车内出来，扔回给了绿儿，回顾妙风，声音忽然低了一低，“帮我把雪怀带出来吧。”。

    “唉，”薛紫夜一个箭步上前，俯身将他扶住，叹息，“和明介一样，都是不要命的。”。

    “冰下那张脸在对着他微笑，宁静而温和，带着一种让他从骨髓里透出的奇异熟稔——在无意中与其正面相对的刹那，瞳感觉心里猛然震了一下，有压制不住的感情汹涌而出。！

    ——难道那个该死的女人转头就忘记了他的忠告，将这条毒蛇放了出来？。

    旋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，遥远的昆仑山顶上，瞳缓缓睁开了眼睛。。

    “或许……真的是到了该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。！

    眼前依稀有绿意，听到遥远的驼铃声——那、那是乌里雅苏台吗？！

    廖青染看着他，眼里满含叹息，却终于无言，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。

    “他握紧了珠子，还想去确认对手的死亡，然而一阵风过，衰竭的他几乎在风中摔倒。！

    ――昨夜那番对话，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

    “她不解地望着他：“从小被饲冰蚕之毒，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？”。

    是谁……是谁将他毁了？是谁将他毁了！。

    她看到了面具后的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，看到他全身穴道上的血迹——一眼望去，她便知道他遭受过怎样的酷刑。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：不到一个月之前，在药师谷里的明介还是那样冷酷高傲，出手凌厉。在短短的二十几天后，居然成了这种样子！！

    ——只不过那个女人野蛮得很，不知道老阁主会不会吃得消？谷中的白梅也快凋谢了吧？只希望秋水的病早日好起来，他也可以脱身去药师谷赴约。。

    “那样殚精竭虑地查阅，也只能找到一个药方，可以将沫儿的病暂时再拖上三个月——可三个月后，又怎么和霍展白交代？。

    ——只不过那个女人野蛮得很，不知道老阁主会不会吃得消？谷中的白梅也快凋谢了吧？只希望秋水的病早日好起来，他也可以脱身去药师谷赴约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不等他的手移向腰畔剑柄，薛紫夜已然松开了教王的腕脉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吐了一口气，身子往后一靠，闭上了，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――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。抬手抽出一看，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，上面圣火升腾。。

    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全身，血凝结住了，露出的肌肤已然冻成了青紫色。。

    ““快、快带我……”她再也顾不得病床上的瞳，顿足站起。。

    “让不让？”妙风意外地有些沉不住气，“不要逼我！”……

    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，忽然间低低叹息——你，可曾恨我？如果不是我，她不会冒险出谷：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，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……

    卫风行沉吟许久，终于还是直接发问：“你会娶她吧？”

    妙风终于微微笑了笑，扬了扬手里的短笛：“不，这不是笛子，是筚篥，我们西域人的乐器——以前姐姐教过我十几首楼兰的古曲，可惜都忘记得差不多了。”。

    而且，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。无论多凶狠的病人，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。。

    “车里，薛紫夜一直有些惴惴地望着妙风。这个人一路上都在握着一支短笛出神，眼睛望着车外皑皑的白雪，一句话也不说——最奇怪的是，他脸上还是没有一丝笑容。。

    “冲下西天门的时候，他看到门口静静地伫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。。

    十二名昆仑奴将背负的大箱放下，整整齐齐的二十四箱黄金，在谷口的白雪中铺满。！

    “他听到那个冷月下的女子淡淡开口，无喜无怒：“病人不该乱跑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砰！”毫不犹豫地，一个药枕砸上了他刚敷好药的脸。。

    到了庭前阶下，他的勇气终于消耗殆尽，就这样怔怔凝望着那棵已然凋零的白梅——那只雪白的鸟儿正停在树上，静静地凝视着他，眼里充满了悲伤。。

    为什么要想起来？这样的往事，为什么还要再想起来——想起这样的自己！！

    “圣火令？！”薛紫夜一眼看到，失声惊呼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