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论如何，不把他脑中的病痛解除，什么都无法问出来。

    “快回房里去！”他脱口惊呼，回身抓住了肩膀上那只发抖的手。

    “妙水信里说，教王这一次闭关修习第九重铁马冰河心法，却失败了！目下走火入魔，卧病在床，根本无力约束三圣女、五明子和修罗场，”妙火简略地将情况描述，“教里现在明争暗斗，三圣女那边也有点忍不住了，怕是要抢先下手——我们得赶快行动。”。

    “妙风使！”僵持中，天门上已然有守卫的教徒急奔过来，看着归来的人，声音欣喜而急切，单膝跪倒，“您可算回来了！快快快，教王吩咐，如果您一返回，便请您立刻去大光明殿！”。

    “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，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？！”

    然后，九这样转过身，离去，不曾再回头。。

    “没事了，”他笑着，低下头，“我不是没有死吗？不要难过。”！

    霍展白释然，只觉心头一块大石落下。

    房间里忽地变得漆黑，将所有的月光雪光都隔绝在外。

    “呸。”瞳咬牙冷笑，一口啐向他，“杀了我！”。

    正午，日头已经照进了冬之馆，里面的人还在拥被高卧，一边还咂着嘴，喃喃地划拳。满脸自豪的模样，似是沉浸在一个风光无限的美梦里。他已经连赢了薛紫夜十二把了。。

    “外面隐约有同龄人的笑闹声和风吹过的声音。！

    向北、向北、向北……狂风不断卷来，眼前的天地一片空白，一望无际——那样的苍白而荒凉，仿佛他二十多年来的人生。他找不到通往乌里雅苏台的路，几度跌倒又踉跄站起。尽管如此，他却始终不敢移开抵在她后心上的手，不敢让输入的内息有片刻的中断。。

    旋对不起什么呢？是他一直欠她人情啊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忍不住蹙起了眉，单膝跪在雪地上，不死心地俯身再一次翻查。！

    一侧头，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。！

    电光火石的瞬间，妙风反掌一按马头，箭一样掠出，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！

    “村庄旁，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，如同一座座黑灰色的墓碑指向灰冷的雪空。只有荒原里的雪还是无穷无尽地落下，冷漠而无声，似乎要将所有都埋葬。！

    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，转头看着霍展白：“你是她最好的朋友，瞳是她的弟弟，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――她若泉下有知，不知多难过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你不会想反悔吧？”雅弥蹙眉。。

    妙风脸色一变，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，只是低呼：“薛谷主？”。

    长明灯还吊在阁顶上静静燃烧，阁中内室呈八角形，书柜沿着墙一直砌到了顶，按照病名、病因、病机、治则、方名、用药、医案、医论分为八类。每一类都占据了整整一面墙的位置，从羊皮卷到贝叶书，从竹简到帛文，应有尽有。！

    霜红轻轻开口：“谷主离开药师谷的时候特意和我说：如果有一日霍公子真的回来了，要我告诉你，酒已替你埋在梅树下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抚摩着那一匹薛紫夜赠与的大宛马，忽然一笑：“廖谷主，你的徒儿酒量很好啊——等得沫儿的病大好了，我想回药师谷去和她好好再切磋一番。”。

    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，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，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。

    “他微微一惊，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！

    权势是一头恶虎，一旦骑了上去就再难以轻易地下来。所以，他只有驱使着这头恶虎不断去吞噬更多的人，寻找更多的血来将它喂饱，才能保证自己的不被反噬——他甚至都能从前代教王身上，看到自己这一生的终点所在。。

    在薛紫夜低头喃喃的时候，他的手抬了起来，无声无息地捏向她颈后的死穴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难道，是再也回不去了吗？。

    那一战七剑里损失大半人手，各门派实力削弱，中原武林激烈的纷争也暂时缓和了下来。仿如激流冲过最崎岖艰险的一段，终于渐渐趋于平缓。……

    卫风行沉吟许久，终于还是直接发问：“你会娶她吧？”

    他和她，谁都不能放过谁。

    七星海棠的毒，真的是无药可解的吗？。

    荆棘覆盖着藤葛，蔹草长满了山。我所爱的人埋葬在此处。。

    ““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。”雅弥转开了话题，依然带着淡笑，“恭喜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你没事？”他难得收敛了笑容，失惊。。

    “我只是，不想再让他被关在黑夜里。”她用细细的声音道，“他已经被关了那么久。”！

    ““瞳，药师谷一别，好久不见。”霍展白沉住了气，缓缓开口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雪山绝顶上，一场前所未有的覆灭即将到来，冰封的大地在隆隆发抖，大殿剧烈地震动，巨大的屋架和柱子即将坍塌。雪山下的弟子们在惊呼，看着山巅上的乐园摇摇欲坠。。

    片刻后，另外一曲又响起。。

    “谁下的手？”看着外袍下的伤，轻声喃喃，“是谁下的手！这么狠！”！

    “你有没有良心啊？”她立住了脚，怒骂，“白眼狼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