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薛谷主!”他有些惊慌地抓住她的肩,摇晃着,“醒醒!”
八柄剑在惊呼中散开来,如雷霆一样地击入了人群!
他们当时只隔一线,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,永不相逢!。
联想起这八年来一直困扰她的事,想起那个叫沫儿的孩子终究无法治好,她的心就更加地难受——无能为力……尽管她一直被人称为“神医”,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医生,而不是神啊!。
“每年江南冬季到来的时候,鼎剑阁的新阁主都会孤身来药王谷,并不为看病,只是去梅树下静静坐一坐,独饮几杯,然后离去。陪伴他来去的,除了那只通人性的雪鹞,杦只有药王谷的那个神秘的新谷主雅弥。!”
不成功,便成仁。。
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,成为佳话。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,更是个情种,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,指责她的无情冷漠。她却只是冷笑――!
“啊!你、你是那个——”教王看着这个女人,渐渐恍然,“善蜜公主?”
“不是那个刀伤。”薛紫夜在一堆的药丸药材里拨拉着,终于找到了一个长颈的羊脂玉瓶子,“是治冰蚕寒毒的——”她拔开瓶塞,倒了一颗红色的珠子在掌心,托到妙风面前,“这枚‘炽天’乃是我三年前所炼,解冰蚕之毒最是管用。”
“我只说过你尽管动手——可没说过我不会杀你。”无声无息掠到背后将盟友一剑刺穿,瞳把穿过心脏的利剑缓缓拔出,面无表情。。
“不杀掉,难免会把来大光明宫的路线泄露出去。”妙风放下她,淡然开口,眼里没有丝毫喜怒,更无愧疚,“而且,我只答应了付给他钱,并没有答应不杀——”。
“雅弥转过了脸,不想看对方的眼睛,拿着书卷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——!
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,切出长长的伤口。。
旋然而在脱困后,她却有某种强烈的恍惚,仿佛在方才对方开眼的一瞬间看到了什么。这双眼睛……这双眼睛……那样熟悉,就像是十几年前的……。
“然而,在那样的痛苦之中,一种久违的和煦真气却忽然间涌了出来,充满了四肢百骸!!
那枚玄铁铸造的令符沉重无比,闪着冰冷的光,密密麻麻刻满了不认识的文字。薛紫夜隐约听入谷的江湖人物谈起过,知道此乃魔教至高无上的圣物,一直为教王所持有。!
霜红压低声音,只细声道:“谷主还说,如果她不能回来,这酒还是先埋着吧。独饮容易伤身。等你有了对饮之人,再来——”
“群山在缓缓后退,皑皑的冰雪宛如珠冠上的光。!
——那是有什么东西,在雪地里缓慢爬行过来的声音。。
“霍展白暗自一惊,连忙将心神收束,点了点头。。
“是黑水边上的马贼……”他冷冷道,“那群该杀的强盗。”。
她忽然间只觉得万剑穿心。!
“喂,霍展白……醒醒。”她将手按在他的灵台上,有节奏地拍击着,附耳轻声叫着他的名字,“醒醒。”。
““在教王病情未好之前,谷主不能见瞳。”妙风淡然回答,回身准备出门,然而走到门口忽然一个踉跄,身子一倾,幸亏及时伸手抓住了门框。。
种种恩怨深种入骨,纠缠难解,如抽刀断水,根本无法轻易了结。。
“他顿住了被褥底下刚刚抬起来的手,只觉得后脑隐约地痛起来。眼前忽然有血色泼下,两张浮肿的脸从记忆里浮凸出来了——那是穿着官府服装的两名差役。他们的眼睛瞪得那样大,脸成了青紫色,居然自己卡住了自己的喉咙,生生将自己勒死!!
书架上空了一半,案上凌乱不堪,放了包括龙血珠、青鸾花在内的十几种珍贵灵药。此外全部堆满了书:《外台秘要》《金兰循经》《素问》《肘后方》……层层叠叠堆积在身侧。
霜红将浓密的长发分开,小心翼翼地清理了伤口,再开始上药——那伤是由极锋利的剑留下的,而且是在近距离内直削头颅。如果不是在切到颅骨时临时改变了方向,将斜切的剑身瞬间转为平拍,谷主的半个脑袋早已不见了。。
““暴雨梨花针?”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,脱口低呼。。
荒原上,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。……
然而同时被妙风护体真气反击,教王眼里妖鬼般的神色也黯淡了下去,在用尽全力的一击后,也终于是油尽灯枯,颓然地倒在玉阶上。
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,颓然地将酒放下,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
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。
他微微一惊,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。
“自己当年第一次来这里,就是被他拉过来的。。
“只是一刹那,他的剑就架上了她的咽喉,将她逼到了窗边。。
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!
““来!”……”
“这种感觉……便是相依为命吧?。
“你,想出去吗?”记忆里,那个声音不停地问他,带着某种诱惑和魔力。。
自己的心愿已然快要完结,到底有没有什么方法,可以为她做点什么?!
“好!”同伴们齐声响应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