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这个最机密的卧底、鼎剑阁昔年八剑之一的人,居然背叛了中原武林?!
薛紫夜强自压住了口边的惊呼,看着露出来的后背。
身侧獒犬的尸体狼藉一地,只余下一条还趴在远处做出警惕的姿势。教王蹙起两道花白长眉,用金杖拨动着昏迷中的人,喃喃着:“瞳,你杀了我那么多宝贝獒犬,还送掉了明力的命……那么,在毒发之前,你就暂时来充任我的狗吧!”。
“什么钥匙?”妙水一惊,按住了咆哮的獒犬。。
“他下意识地抬起头,就看到那个女医者直直地盯着他怀里的那个病人,脸上露出极其惊惧的神色。他想开口问她,然而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直直看着薛紫夜,就这样忽然晕倒在了地上。!”
他和她,谁都不能放过谁。。
他重新把手放到了药枕上,声音带着可怕的压迫力:“那么,有劳薛谷主了。”!
然而,就在那一瞬间,那个垂死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!
黑暗的最深处,黑衣的男子默默静坐,闭目不语。
“好了!”霜红一直在留意谷主的脉搏,此刻不由大喜。。
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。
“已经到了扬州了,可以打开了吧?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解开了锦囊,然而眼里转瞬露出吃惊的神色——没有药丸!!
她唇角露出一丝笑意,喃喃:“雪怀他……就在那片天空之下,等着我。”。
旋为什么要想起来?这样的往事,为什么还要再想起来——想起这样的自己!。
“想来,这便是那位西域的胡商巨贾了。!
“而且,我不喜欢这些江湖人,”她继续喃喃,完全不顾身边就躺着一个,“这种耗费自己生命于无意义争夺的人,不值得挽救——有那个时间,我还不如多替周围村子里的人看看风寒高热呢!”!
他喝得太急,呛住了喉咙,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,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。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,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,不停地咳嗽着,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。那一刻的他,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,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。
“薛紫夜望着他,终于忍不住发作了起来。!
“好了。”她抬起头,看着他,“现在没事了,明介。”。
“——四面冰川上,陡然出现了无数双一模一样的眼睛!。
霍展白眼神陡然亮了一下,脸色却不变,微笑:“为什么呢?”。
“这、这……”她倒吸了一口气。!
“老七,”青衣人抬手阻止,朗笑道,“是我啊。”。
“她忍不住离开了主径,转向秋之苑。。
卫风行眼神一动,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,不由长长叹了口气。。
“他望向薛紫夜,眼睛隐隐转为紫色,却听到她木然地开口:“已经没了……和别的四样药材一起,昨日拿去炼丹房给沫儿炼药了。”!
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。
在那个黑暗的雪原上,他猝不及防地得到了毕生未有的东西,转瞬却又永远地失去。就如闪电划过亘古的黑夜,虽只短短一瞬,却让他第一次睁开眼看见了全新的天与地。。
“还有毒素发作吧?很奇怪是不是?你一直是号称百毒不侵的,怎么会着了道儿呢?”。
她伸出手,轻轻为他拂去肩上落满的雪,忽然间心里有久违了的暖意。……
“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,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?”霍展白握紧了剑,身子微微发抖,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,“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——你连问都不问!”
话音未落,整幢巍峨的大殿就发出了可怕的咔咔声,梁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倾斜,巨大的屋架挤压着碎裂开来,轰然落下!
不惜一切,我也一定要追索出当年的真相,替摩迦全族的人复仇!。
“啊……”薛紫夜长长松了一口气,终于松开了抓着他手臂的手,仿佛想说什么,然而尚未开口,顿时重重地瘫倒在他的怀里。。
““而我……而我非常抱歉——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。”。
“他被扔到了一边,疼得无法动弹,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马贼涌向了王姐,只是一鞭就击落了她的短刀,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拖上了马背,扬长而去。。
“不好!”妙水脸色陡然一变,“他要毁了这个乐园!”!
“出了这个关,便是西域大光明宫的势力范围了。……”
“霍展白怔住,心里乍喜乍悲。。
那样熟悉的氛围,是八年来不停止的奔波和搏杀里,唯一可以停靠的港湾。。
霍展白定定看着他,忽然有一股热流冲上了心头,那一瞬间什么正邪,什么武林都统统抛到了脑后。他将墨魂剑扔倒了地上,劈手夺过酒壶注满了自己前面的酒杯,仰起头来――!
然后,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,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。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,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―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