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?”妙水笑了,贴近铁笼,低声说,“怎么,你终于肯招出那颗龙血珠的下落了?”
教王也笑,然而眼神逐步阴沉下去:“这不用问吧?若连药师谷主也说不能治,那么本座真是命当该绝了……”
薛紫夜停笔笑了起来:“教王应该先问‘能不能治好’吧?”。
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,却是极其沉默凝滞。。
““说,瞳有什么计划?”剑尖已然挑断锁骨下的两条大筋,“如果不想被剥皮的话。”!”
七星海棠,是没有解药的。。
霍展白蓦地震了一下,睁开了眼睛:“非非……我这次回来,是想和你说——”!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
那一瞬间,仿佛有利剑直刺入心底,葬礼时一直干涸的眼里陡然泪水长滑而下,她在那样的乐曲里失声痛哭。那不是《葛生》吗?那首描述远古时女子埋葬所爱之人时的诗歌。
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。
这些獒犬号称雪域之王,一生都是如此凶猛暴烈,任何陌生人近身都得死。但如果它一旦认了你是主人,就会完全地信任你,终生为你而活。。
“多么可笑。他本来就过了该拥有梦想的年纪,却竟还生出了这种再度把握住幸福的奢望——是以黄粱一梦,空留遗恨也是自然的吧?!
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,成为佳话。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,更是个情种,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,指责她的无情冷漠。她却只是冷笑――。
旋他侧过脸,慢条斯理地拭去嘴角的血丝,眼眸里闪过微弱的笑意:只不过杀了个车夫,就愤怒到这样吗?如果知道当年杀死雪怀的也正是自己,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样的表情?。
“瞳看着那个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圣女,手心渐渐沁出冷汗。!
——那句话是比剧毒更残酷的利剑,刺得地上的人在瞬间停止了挣扎。!
她低头走进了大殿,从随从手里接过了药囊。
“教王脸色铁青,霍然转头,眼神已然疯狂,反手一掌就是向着薛紫夜天灵盖拍去!!
“怎么?看到老相好出嫁,舍不得了?”耳边忽然有人调侃,一只手直接拍到了他肩上。。
“然而,那样血腥的一夜之后,什么都不存在了。包括雪怀。。
“无妨。”试过后,他微微躬身回禀,“可以用。”。
虽然时辰尚未到,白衣的妙风已然提前站在了门外等候,静静地看着她忙碌准备,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眼帘:“薛谷主,教王吩咐属下前来接谷主前去大殿。”!
妙风同样默不做声地跟在她身后,来到村子北面的空地上。。
“他下意识地,侧头望了望里面。。
“呵,”灯火下,那双眼睛的主人笑起来了,“不愧是霍七公子。”。
““金索上的钥匙。”薛紫夜对着她伸出手去,面无表情,“给我。”!
妙风低下头,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,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。。
晚来天欲雪,何处是归途?。
“他诧异地抬起头,却看到一道雪亮的光急斩向自己的颈部!。
——难道,是再也回不去了吗?……
我要怎样,才能将你从那样黑暗的地方带出呢……
她站起身,点燃了一炉醍醐香。醒心明目的香气充斥在黑暗的房里,安定着狂躁不安的人。
薛紫夜乍然一看,心里便是一怔:这位异族女子有着暗金色的波浪长发,肌肤胜雪,鼻梁高挺,嘴唇丰润,一双似嗔非嗔的眼眸顾盼生情——那种夺人的丽色,竟是比起中原第一美人秋水音来也不遑多让。。
顿了顿,他补充:“我是从修罗场里出来的——五百个人里,最后只有我和瞳留了下来。其余四百九十八个,都被杀了。”。
“然后,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,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。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,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――。
“霍展白不出声地倒吸了一口气——看这些剑伤,居然都出自于同一人之手!。
霍展白沉默,许久许久,开口: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!
“看着对方狂乱的眼神,她蓦然觉得惊怕,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,喃喃:“我救不了她。”……”
“妙风低下头,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,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。。
“秋水她……”他忍不住开口,想告诉他多年来他妻子和孩子的遭遇。。
瞳表情漠然——自从知道中的是七星海棠之毒后,他就没想过还能活下去。!
那是什么样的感觉?悲凉,眷恋,信任,却又带着……又带着…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