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
——本来只是为了给沫儿治病而去夺了龙血珠来,却不料惹来魔教如附骨之蛆一样的追杀,岂不是害了人家?
“见死不救?”那个女子看着他,满眼只是怜悯,“是的……她已经死了。所以我不救。”。
这样的记忆,存留一日便是一日折磨。如果彻底成为一个白痴,反而更好吧?。
“可是人呢?人又怎么能如此简单地活下去?!”
薛紫夜惊住:那样骄傲的人,终于在眼前崩溃。。
何况,沫儿的药也快要配好了,那些事情终究都要过去了……也不用再隐瞒。!
“铛铛铛!”转眼间,第四把剑也被钉上了横梁。
“薛谷主,勿近神兽。”那个声音轻轻道,封住她穴道后将她放下。
虽然酒醉中,霍展白却依然一惊:“圣火令?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!。
只有少量的血流出来。。
“所有事情都回到了原有的轨道上,仿佛那个闯入者不曾留下任何痕迹。侍女们不再担心三更半夜又出现骚动,霍展白不用提心吊胆地留意薛紫夜是不是平安,甚至雪鹞也不用每日飞出去巡逻了,而是喝得醉醺醺地倒吊在架子上打摆子。!
“不错。”薛紫夜冷冷道——这一下,这个女人该告退了吧?。
旋馥郁的香气萦绕在森冷的大殿,没有一个人出声,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到声音。薛紫夜低下头去,将金针在灯上淬了片刻,然后抬头:“请转身。”。
“风在刹那间凝定。!
“原来……”他讷讷转过头来,看着廖青染,口吃道,“你、你就是我五嫂?”!
戴着面具的人猛然一震,冷笑从嘴边收敛了。
““小霍,算是老朽拜托你,接了这个担子吧——我儿南宫陌不肖,后继乏人,你如果不出来一力支撑,我又该托付于何人啊。”南宫老阁主对着他叹息,脸色憔悴。“我得赶紧去治我的心疾了,不然恐怕活不过下一个冬天。”!
她缓缓站了起来,伫立在冰上,许久许久,开口低声道:“明日走之前,帮我把雪怀也带走吧。”。
“——天池隐侠久已不出现江湖,教王未必能立时识破他的谎言。而这支箫,更是妙火几年前就辗转从别处得来,据说确实是隐侠的随身之物。。
那一瞬间,心中涌起再也难以克制的巨大苦痛,排山倒海而来。他只想大声呼啸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,最终反手一剑击在栏杆上,大片的玉石栏杆应声咔啦咔啦碎裂。。
如果当时我没有下手把你击昏,大约你早已跟着跳了下去吧?!
暮色初起的时候,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。。
“廖青染叹息:“不必自责……你已尽力。”。
教王在一瞬间发出了厉呼,踉跄后退,猛然喷出一口血,跌入玉座。。
““啊——”在飞速下坠的瞬间,薛紫夜脱口惊呼,忽然身子却是一轻!!
瞳的眼神渐渐凝聚:“妙水靠不住——看来,我们还是得自己订计划。”。
薛紫夜不出声地倒抽一口冷气——她行医十多年,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诡异情形。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,居然能这样神出鬼没?。
“用这样一把剑,足以斩杀一切神魔。。
他们早已不再是昔年的亲密无间的姐弟。时间残酷地将他们分隔在咫尺的天涯,将他们同步地塑造成不同的人:二十多年后,他成了教王的护身符,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;而她却已然成了教王的情人,为了复仇和夺权不择手段——……
一睁开眼,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。
“回来了?”她在榻边坐下,望着他苍白疲倦的脸。
那些声浪低低地传开,带着震惊,恐惧,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敬佩和狂喜——在教王统治大光明宫三十年里,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叛乱者,能像瞳那样强大!这一次,会不会颠覆玉座呢?。
总好过,一辈子跪人膝下做猪做狗。。
“霍展白一惊,沉默着,露出了苦笑。。
“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,遥远的昆仑山顶上,瞳缓缓睁开了眼睛。!
“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……”
““咦,这是你主人寄给谷主的吗?”霜红揉着眼睛,总算是看清楚了,嘀咕着,“可她出谷去了呢,要很久才回来啊。”。
暮色初起的时候,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。。
柳非非的贴身丫鬟胭脂奴端了早点进来,重重把早餐盘子到桌上,似乎心里有气:“喏,吃了就给我走吧——真是不知道小姐看上你什么?说来就来,说走就走,没钱没势,无情无义,小姐却偏偏最是把你放在心上!真是鬼迷心窍。”!
在酒坛空了之后,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