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……”薛紫夜喃喃,望着天空,“那么说来,那个教王,还是做过些好事的?”
那样的重击,终于让他失去了意识。
“瞳,药师谷一别,好久不见。”霍展白沉住了气,缓缓开口。。
妙风?那一场屠杀……妙风也有份吗?。
““绝对不要给他解血封!”霍展白劈手将金针夺去,冷冷望着榻上那个病弱贵公子般的杀手,“一恢复武功,他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”!”
在六剑于山庄门口齐齐翻身下马时,长久紧闭的门忽然打开,所有下人都惊讶地看到霍七公子正站在门后——他穿着一件如雪的白衣,紧握着手里纯黑色的墨魂剑,脸上尚有连日纵酒后的疲惫,但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清醒冷锐。。
于是,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,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。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,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书阁里,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:《标幽》《玉龙》《肘后方》《外台秘要》《金兰循经》《千金翼方》《千金方》《存真图》《灵柩》《素问难经》……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。!
温泉从夏之园涌出,一路流经了这一个春之庭,然后注入了湖中和冷泉交融。此处的庭院里,处处都是旖旎春光,盛开着一簇簇的碧桃,荠菜青青,绿柳如线。
耳畔是连续不断的惨叫声,有骨肉断裂的钝响,有临死前的狂吼——那是隔壁的畜生界传来的声音。那群刚刚进入修罗场的新手,正在进行着第一轮残酷的淘汰。畜生界里命如草芥,五百个孩子,在此将会有八成死去,剩下不到一百人可以活着进入生死界,进行下一轮修炼。
药王谷的回天令还是不间歇地发出,一批批的病人不远千里前去求医,但名额已经从十名变成了每日一名――谷里一切依旧,只是那个紫衣的薛谷主已然不见踪迹。。
那一夜的昆仑绝顶上,下着多年来一直延绵的大雪。。
““我要出去!我要出去!放我出去……”他在黑暗中大喊,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。!
“展白!”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,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,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,“展白,别走!”。
旋不知是否幻觉,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。。
“不……不,她做不到!!
“是、是瞳公子!”有个修罗场出来的子弟认出了远处的身形,脱口惊呼,“是瞳公子!”!
“宁姨,麻烦你开一下藏书阁的门。”薛紫夜站住,望着紧闭的高楼,“我要进去查一些书。”
““奇怪……”妙水有些难以理解地侧过头去,拍了拍獒犬的头,低语,“她不怕死,是不是?”!
“明介……我一定,不会再让你待在黑暗里。”。
“出去散发回天令的霜红还没回来,对方却已然持着十面回天令上门了!。
“有!有回天令!”绿儿却大口喘气着说,“有好多!”。
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,却是沉默。!
“不!”霍展白一惊,下意识地脱口。。
““是。”妙火点头,悄然退出。。
“哈,哈!太晚了……太晚了!我们错过了一生啊……”她喃喃说着,声音逐渐微弱,缓缓倒地,“霍、霍展白……我恨死了你。”。
“妙风用一贯的宁静眼神注视着她,仿佛要把几十年后重逢的亲人模样刻在心里。!
“我看疯魔的是你,”霍展白对这个酒肉朋友是寸步不让,反唇相讥,“都而立的人了,还在这地方厮混——不看看人家老三都已经抱儿子了。”。
“冒犯了。”妙风微微一躬身,忽然间出手将她连着大氅横抱起来。。
“真是愚蠢啊……这些家伙,怎么可以信任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呢?。
“你——”不可思议地,他回头看着将手搭在他腰畔的薛紫夜。……
“我看疯魔的是你,”霍展白对这个酒肉朋友是寸步不让,反唇相讥,“都而立的人了,还在这地方厮混——不看看人家老三都已经抱儿子了。”
他的脸色忽然苍白——
“让不让?”妙风意外地有些沉不住气,“不要逼我!”。
“咔嚓”一声,苍老的树皮裂开,一颗血红色的珠子应声掉落手心。。
““瞳,你忘记了吗?当时是我把濒临崩溃的你带回来,帮你封闭了记忆。”。
“――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,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,却来这里做什么?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,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?。
“哈。”薛紫夜忍不住笑了一下——这样的明介,还真像十二年前的少年呢。然而笑声未落,她毫不迟疑地抬手,一支银针闪电般激射而出,准确地扎入了肋下的穴道!!
“那些……那些都是什么?黑暗的房间……被铁链锁着的双手……黑夜里那双清澈的双眸,静静凝视着他。血和火燃烧的夜里,两个人的背影,瞬间消失在冰面上。……”
“那个少年沉浮在冰冷的水里,带着永恒的微笑,微微闭上了眼睛。。
十二年后,在荒原雪夜之下,宿命的阴影重新将他笼罩。。
“我先走一步,”他对夏浅羽道,“等临安的事情完结后,再来找你们喝酒。”!
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:“你是说她骗了我?她……骗了我?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