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，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

    霍展白抬起头，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，失声道：“妙风？”

    不……不，她做不到！。

    出自大光明宫修罗场的绝顶杀手是不可能有亲友的——如果有，就不可能从三界里活下来；如果有，也会被教官勒令亲手格杀。。

    ““你这个疯子！”薛紫夜愤怒得脸色苍白，死死盯着他，仿佛看着一个疯子，“你知道救回一个人要费多少力气？你却这样随便挥挥手就杀了他们！你还是不是人？”！”

    “第二，流光。第三，转魄。”。

    “咦？没人嘛。”当先走出的绿衣使女不过十六七岁，身段袅娜，容颜秀美。！

    十二绝杀

    黑暗里，同样的厉呼在脑海中回响，如此熟悉又如此遥远，一遍又一遍地撞击着——放我出去！放我出去！

    卫风行沉吟许久，终于还是直接发问：“你会娶她吧？”。

    而他们就站在冰上默然相对，也不知过去了多长的时间。。

    “她们都是从周围村寨里被小姐带回的孤儿，或是得了治不好的病，或是因为贫寒被遗弃——从她们来到这里起，冰下封存的人就已经存在。宁嬷嬷说：那是十二年前，和小姐一起顺着冰河漂到药师谷里的人。！

    “当然不是！唉……”百口莫辩，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，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。

    旋“让不让？”妙风意外地有些沉不住气，“不要逼我！”。

    “调戏了一会儿雪鹞，她站起身来准备走，忽然又在门边停住了：“沫儿的药已经开始配了，七天后可炼成——你还来得及在期限内赶回去。”！

    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，俯身拍开封土，果然看到了一瓮酒。！

    “让开。”马上的人冷冷望着鼎剑阁的七剑，“今天我不想杀人。”

    “忽然间，仿佛体内一阵暖流畅通无阻地席卷而来——那股暖流从后心灵台穴冲入，流转全身，然后通过掌心重新注入了妙风的体内，循环往复，两人仿佛成了一个整体。！

    她侧过身，望着庭外那一株起死回生的古木兰树，一字一顿道：。

    “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，没有再说话，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。。

    她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，但却清楚地知道，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凶手。。

    王姐……王姐要杀我！！

    他笑了起来，张了张口，仿佛想回答她。但是血从他咽喉里不断地涌出，将他的声音淹没。妙风凝望着失散多年的亲姐姐，始终未能说出话来，眼神渐渐涣散。。

    “那个少年如遭雷击，忽然顿住了，站在冰上，肩膀渐渐颤抖，仿佛绝望般地厉声大呼：“小夜！雪怀！等等我！等等我啊……”。

    曾经一度，她也并不是没有对幸福的微小渴求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望着她梳妆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。！

    刚刚是立春，江南寒意依旧，然而比起塞外的严酷却已然好了不知多少。。

    他无论如何想不出，以瞳这样的性格，有什么可以让他忽然变卦！。

    “他颓然放下了剑，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。这些人，其实都是他的同类。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妙风想去看怀里的女子，然而不知为何只觉得胆怯，竟是不敢低头。……

    他默然颔首，眼神变了变：从未露面过——那么大概就是和妙水传来的消息一样，是因为修习失败导致了走火入魔！

    ——毕竟，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，他从来未曾公然反抗过教王。

    “哼。”她忽地冷哼了一声，一脚将死去的教王踢到了地上，“滚吧。”。

    荒原上，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。。

    “不想见她……不想再见她！或者，只是不想让她看见这样的自己——满身是血，手足被金索扣住，颈上还连着獒犬用的颈环，面色苍白，双目无神，和一个废人没有两样！。

    “车内有人失声痛哭，然而车外妙风却只是横笛而吹，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大喜或者大悲，平静如一泓春水。他缓缓策马归去，穿过了乌里雅苏台的万千垂柳，踏上克孜勒荒原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抱着他的头颅，轻柔而小心地舔舐着他眼里的毒。他只觉她的气息吹拂在脸上，清凉柔和的触觉不断传来，颅脑中的剧痛也在一分分减轻。！

    “绿儿终于回过神来，暴怒：“居然敢算计小姐？这个恩将仇报的家伙！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直奔西侧殿而去，想从妙水那里打听最近情况，然而却扑了一个空——奇怪，人呢？不是早就约好，等他拿了龙血珠回来就碰头商量一下对策？这样的要紧关头，人怎么会不在？。

    “好了！”霜红一直在留意谷主的脉搏，此刻不由大喜。。

    他就这样站在大雪里，紧紧握着墨魂剑，任大雪落满了一身。一直到旁边的卫风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他才惊觉过来。翻身上马时，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妙风消失的方向。！

    仿佛被人抽了一鞭子，狂怒的人忽然间安静下来，似是听不懂她的话，怔怔望向她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