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十五岁的他放下了血淋淋的剑，低头微笑。

    他……又在为什么而悲伤？

    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，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
    “也只能这样了。”薛紫夜喃喃，抬头望着天，长长叹了口气，“上天保佑，青染师傅她此刻还在扬州。”。

    “卫风行沉吟许久，终于还是直接发问：“你会娶她吧？”！”

    他的四肢还在抽动，但无论如何，也无法抬起双手来——在方才瞳术发动的一瞬间他迎面被击中，在刹那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。手，无法挪动；脚，也无法抬起。看着执剑逼近的黑衣刺客，教王忽然嘬唇发出了一声呼啸，召唤那些最忠心的护卫。。

    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！

    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，勤奋好学，医术进步迅速，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，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。

    血流满了剑锋，完全遮挡住了剑锋上的光。四周横七竖八倒着十多具灰獒的尸体，全是被一剑从顶心劈成两半，有些还在微微抽搐。

    他凝望着墓碑，轻声低语：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。

    “妙水！”惊骇的呼声响彻了大殿，“是你！”。

    “的确很清俊，然而却孤独。眼睛紧紧闭着，双颊苍白如冰雕雪塑，紧闭的眼睛却又带着某种说不出的黑暗意味。让人乍一见便会一震，仿佛唤醒了心中某种深藏的恐惧。！

    她却根本没有避让，依旧不顾一切地扑向那个被系在地上的人。獒犬直接扑上了她的肩，将她恶狠狠地朝后按倒，利齿噬向她的咽喉。。

    旋薛紫夜靠在白玉栏杆上看着她带着妙风平安落地，一颗心终于也落了地，身子一软，再也无法支持地跌落。她抬起头，望着无数雪花在空气中飞舞，唇角露出一丝解脱般的笑意。。

    “他不再去确认对手的死亡，只是勉力转过身，朝着某一个方向踉跄跋涉前进。！

    “教王，”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，恭声提醒，“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，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。”！

    失去了支撑，他沉重地跌落，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

    “他摸着下巴，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——忽然间蹙眉：可是，为什么不想让他知道？！

    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，然而，谁都回不去了。。

    “一旁的霜红及时地捂住了她的嘴，将她拉了出去。。

    “这是朱果玉露丹，你应该也听说过吧。”薛紫夜将药丸送入他口中——那颗药一入口便化成了甘露，只觉得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。。

    “呵。”徐重华却只是冷笑。！

    原来……那就是她？那就是她吗？！。

    ““杀气太重的人，连蝴蝶都不会落在他身上。”薛紫夜抬起手，另一只夜光蝶收拢翅膀在她指尖上停了下来，她看着妙风，有些好奇，“你到底杀过人没有？”。

    那些血痕，是昨夜秋水音发病时抓出来的——自从她陷入半疯癫的状态以后，每次情绪激动就会失去理智地尖叫，对前来安抚她情绪的人又抓又打。一连几日下来，府里的几个丫头，差不多都被她打骂得怕了，没人再敢上前服侍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难道那个该死的女人转头就忘记了他的忠告，将这条毒蛇放了出来？！

    “天啊……”妙风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呼，震惊而恐惧。。

    “薛谷主，”她看到他忽然笑了起来，轻声道，“你会后悔的。”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如今却已然是参商永隔了。。

    “哎，霍七公子还真的打算回这里来啊？”她很是高兴，将布巾折起，“难怪谷主临走还叮嘱我们埋几坛‘笑红尘’去梅树底下——我们都以为他治好了病，就会把这里忘了呢！”……

    “这个……”她从袖中摸出了那颗龙血珠，却不知如何措辞，“其实，我一直想对你说：沫儿的那种病，我……”

    地面一动，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，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。

    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，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。。

    “妙水！”她对着那个坠落深渊的女子伸出手来，撕心裂肺地大呼，“妙水！”呼啸的风从她指缝掠过，却什么也无法抓住。。

    “七星海棠的毒在慢慢侵蚀着她的脑部，很快，她就什么都忘记了吧？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？。

    乌里雅苏台。！

    “霍展白垂头沉默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老顽固……”瞳低低骂了一句，将所有的精神力凝聚在双眸，踏近了一步，紧盯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有些意外：“你居然拜了师？”。

    如今，你是已经在那北极光之下等待着我吗？！

    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，颓然地将酒放下，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