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
“来!”
“回夏之园吧。”瞳转过身,替她提起了琉璃灯引路。。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。
““你不会想反悔吧?”雅弥蹙眉。!”
他忽然间大叫起来,用手捂住了眼睛:“不要……不要挖我的眼睛!放我出去!”。
“那么……你来陪我喝吧!”霍展白微笑着举杯,向这个陌生的对手发出邀请——他没有问这个人和紫夜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。乌里雅苏台的雪原上,这个人曾不顾一切地只身单挑七剑,只为及时将她送去求医。!
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,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,苍穹灰白,天地无情,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,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,久久不寐。
假的……假的……这一切都是假的!他不过是坠入了另一个类似瞳术的幻境里!
霍展白心里一惊,再也忍不住,一揭帘子,大喝:“住手!”。
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,在支持着他这样不顾一切地去拼抢去争夺?。
“醒来的时候,荒原上已然冷月高悬,狼嚎阵阵。!
那个人……最终,还是那个人吗?。
旋他心下焦急,顾不得顾惜马力,急急向着西方赶去。。
““风,”教王蹙了蹙眉,“太失礼了,还不赶快解开薛谷主的穴?”!
“啊。”看到她遇险,那个死去一样静默的人终于有了反应,脱口低低惊叫了一声,挣扎着想站起来,然而颈中和手足的金索瞬地将他扯回地上,不能动弹丝毫。!
一切灰飞烟灭。
““呵。”徐重华却只是冷笑。!
“当然不是!唉……”百口莫辩,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,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。
““还不快拉下帘子!”门外有人低叱。。
“薛谷主吗?”看到了她手里的圣火令,教王的目光柔和起来,站起身来。。
“呵,”灯火下,那双眼睛的主人笑起来了,“不愧是霍七公子。”!
如果说,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“时间静止”,那么,就是在那一刻。。
“第二日醒来,已然是在暖阁内。。
“奇怪我哪里找来的龙血珠?”瞳冷笑着,横过剑来,吹走上面的血珠,“愚蠢。”。
“他咬紧牙点了点头,也不等她领路,就径自走了开去。!
薛紫夜扶着他的肩下了车,站在驿站旁那棵枯死的冷杉树下,凝望了片刻,默不作声地踩着齐膝深的雪,吃力地向着村子里走去。。
短短的刹那,他经历了如此多的颠倒和错乱:恩人变成了仇人,敌手变成了亲人……剧烈的喜怒哀乐怒潮一样一波波汹涌而来。。
“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,却终究没有回头。。
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,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。……
她狂奔着扑入他的怀抱,那样坚实而温暖,梦一般的不真实。
“反正,”他下了结论,将金针扔回盘子里,“除非你离开这里,否则别想解开血封!”
双方的动作都是快到了极点。。
然而话音未落,妙风在一瞬间低下了头,松开了结印防卫的双手,抢身从雪地上托起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!同时,他侧身一转,背对着飞翩,护住怀里的人,一手便往她背心灵台穴上按去!。
“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!。
“他被问住了,闷了片刻,只道:“我想知道能帮你什么。”。
妙风微微一怔:那个玉佩上兰草和祥云纹样的花纹,似乎有些眼熟。!
““鱼死网破,这又是何必?”他一字一字开口,“我们不妨来订一个盟约。条件很简单:我让你带着他们回去,但在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,中原和西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!”……”
“干涸了十几年的眼睛里有泪水无声地充盈,却被轻柔的舌尖一同舔去。。
一条手巾轻轻覆上来,替她擦去额上汗水。。
他的面容宁静而光芒四射,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然从他身体里抽离,远远地超越在这个尘世之外。!
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