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
“箭有毒!”薛紫夜立刻探手入怀,拿出一瓶白药,迅速涂在他伤口处。
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:“什么?”。
“出去。”她低声说,斩钉截铁。。
“腥气扑鼻而来,但那个被锁住的人还是没有丝毫反应。!”
“我看疯魔的是你,”霍展白对这个酒肉朋友是寸步不让,反唇相讥,“都而立的人了,还在这地方厮混——不看看人家老三都已经抱儿子了。”。
“哼。”她忽地冷哼了一声,一脚将死去的教王踢到了地上,“滚吧。”!
劫后余生的她独居幽谷,一直平静地生活,心如止水,将自己的一生如落雪一样无声埋葬。
天色微蓝的时候,她的脸色已然极差,他终于看不下去,想将她拉起。
他只是凝聚了全部心神,观心静气,将所有力量凝聚在双目中间,眼睛却是紧闭着的。他已然在暗界里一个人闭关静坐了两日,不进任何饮食,不发出一言一语。。
失去了支撑,他沉重地跌落,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。
“那个转身而去的影子,在毫不留情的诀别时刻,给他的整个余生烙上了一道不可泯灭的印迹。!
身后的那一场血战的声音已然听不到了,薛紫夜在风雪里跑得不知方向。。
旋“他……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?”薛紫夜轻轻问,眼神却渐渐凝聚。。
““是有了别的去处了吗?还是有了心爱的人?不过,反正我也不会再在这里了。你就算回来,也无人可寻。”柳非非有些疲倦地微笑着,妩媚而又深情,忽然俯下身来戳了他一下,娇嗔,“哎,真是的,我就要嫁人了,你好歹也要装一下失落嘛——难道我柳非非一点魅力也没有吗?”!
她抬起头来,对着薛紫夜笑了一笑,轻声道:“只不过横纹太多,险象环生,所求多半终究成空。”!
——除此之外,她这个姐姐,也不知道还能为雅弥做点什么了。
““杀气太重的人,连蝴蝶都不会落在他身上。”薛紫夜抬起手,另一只夜光蝶收拢翅膀在她指尖上停了下来,她看着妙风,有些好奇,“你到底杀过人没有?”!
对一般人来说,龙血珠毫无用处,然而对修习术法的人来说,这却是至高无上的法器。《博古志》上记载,若将此珠纳于口中吞吐呼吸,辅以术法修行,便能窥得天道;但若见血,其毒又可屠尽神鬼魔三道,可谓万年难求。。
“——这个女人,一定是在苦等救星不至,眼睁睁看着唯一儿子死去后,绝望之下疯狂地喝下了这种毒药,试图将自己的性命了结。。
黑暗的牢狱外,是昆仑山阴处千年不化的皑皑白雪。。
她又望了望西方的天空,眉间的担忧更深——明介,如今又是如何?就算是他曾经欺骗过她、伤了她,但她却始终无法不为他的情况担忧。!
室内炉火熊熊,温暖和煦,令人完全感觉不到外面是冰天雪地。薛紫夜正有些蒙欲睡,听得声音,霍然睁开了眼睛——。
“无法遗忘,只待风雪将所有埋葬。。
多年来,他其实只是为了这件事,才三番五次地到这里忍受自己的喜怒无常。。
““妙水!”倒在地上的薛紫夜忽然一震,努力抬起头来,厉声道,“你答应过我不杀他们的!”!
心里放不下执念是真,但他也并不是什么圣贤人物,可以十几年来不近女色。快三十的男人,孤身未娶,身边有一帮狐朋狗友,平日出入一些秦楼楚馆消磨时间也是正常的——他们八大名剑哪个不自命风流呢?何况柳花魁那么善解人意,偶尔过去说说话也是舒服的。。
那是一个三十岁许的素衣女子,头上用紫玉簪挽了一个南方妇人常见的流云髻,容色秀丽,气质高华,身边带了两位侍女,一行人满面风尘,显然也是长途跋涉刚到乌里雅苏台——在外面露面的女人向来少见,一般多半也是江湖人士,奇怪的是这个人身上,却丝毫看不出会武功的痕迹。。
““动不了了吧?”看着玉座上那个微微颤抖的身形,瞳露出嘲讽,“除了瞳术,身体内。
“雪儿,怎么了?”那个旅客略微吃惊,低声问,“你飞哪儿去啦?”……
大片的雪花穿过冷杉林,无声无息地降落,转瞬就积起了一尺多深。那些纯洁无瑕的白色将地上的血迹一分一分掩盖,也将那横七竖八散落在林中的十三具尸体埋葬。
廖青染看着他,眼里满含叹息,却终于无言,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。
“那么,这个呢?”啪的一声,又一个东西被扔了过来,“那个女医者冒犯了教王,被砍下了头——你还记得她是谁吧?”。
“雪儿,怎么了?”那个旅客略微吃惊,低声问,“你飞哪儿去啦?”。
“薛紫夜手里拈着一根尖利的银针,眼神冷定,如逆转生死的神。。
“——留着妙风这样的高手绝对是个隐患,今日不杀更待何时?。
捏着那条半死的小蛇,他怔怔想了半晌,忽然觉得心惊,霍然站起。!
““原来……”他讷讷转过头来,看着廖青染,口吃道,“你、你就是我五嫂?”……”
““好!”同伴们齐声响应。。
瞳的眼神渐渐凝聚:“妙水靠不住——看来,我们还是得自己订计划。”。
纵虎归山……他清楚自己做了一件本不该做的事,错过了一举将中原武林有生力量全部击溃的良机。!
瞳术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,而对付教王这样的人,更不可大意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