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曾托了瞳，派人下到万丈冰川底下寻找王姐的遗体，却一无所获――他终于知道，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根线也被斩断。

    他是多么想看清楚如今她的模样，可偏偏他的眼睛却再也看不见了。

    就算在重新聚首之时，他甚至都没有问起过关于半句有关妻子的话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手指触摸到的，却是一颗长满络腮胡子的男子头颅！。

    “这位向来沉默的五明子看着惊天动地的变故，却仿佛根本不想卷入其中，只是挥手赶开众人：“所有无关人等，一律回到各自房中，不可出来半步！除非谁想掉脑袋！”！”

    因为她还不想死——。

    为她打着伞，自己大半个身子上却积了厚厚的雪。！

    然后，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。一次，或者两次——每次来，都会请她出来相陪。

    ——除此之外，她这个姐姐，也不知道还能为雅弥做点什么了。

    冲下西天门的时候，他看到门口静静地伫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。。

    妙风脸上犹自带着那种一贯的温和笑意——那种笑，是带着从内心发出的平和宁静光芒的。“沐春风”之术乃是圣火令上记载的最高武学，和“铁马冰河”并称阴阳两系的绝顶心法，然而此术要求修习者心地温暖宁和，若心地阴邪惨厉，修习时便容易半途走火入魔。。

    “他霍然掠起！！

    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，俯身拍开封土，果然看到了一瓮酒。。

    旋“女医者，你真奇怪，”妙水笑了起来，将沥血剑指向被封住穴道的妙风，饶有兴趣地发问，“何苦在意这个人的死活？你不是不知道他就是摩迦一族的灭族凶手——为什么到了现在，还要救他呢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薛谷主，”蓝衫女子等待了片刻，终于盈盈开口，“想看手相吗？”！

    她俯身温柔地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告别的吻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隐隐记起，多年前和南疆拜月教一次交锋中，卫风行曾受了重伤，离开中原求医，一年后才回来。想来他们两个，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——然后那个女子辞去了药师谷谷主的身份，隐姓埋名来到中原；而那个正当英年的卫五公子也旋即从武林里隐退，过起了双宿双飞的神仙日子。

    “除此之外，他也是一个勤于事务的阁主。每日都要处理大批的案卷，调停各个门派的纷争，遴选英才去除败类――鼎剑阁顶楼的灯火，经常深宵不熄。！

    “哈……哈……”满面是血的老人笑了起来，踉跄着退入了玉座，靠着喘息，望着委顿在地的三个人，“你们好！二十几年了，我那样养你教你，到了最后，一个个……都想我死吧？”。

    “所以，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。

    “老顽固……”瞳低低骂了一句，将所有的精神力凝聚在双眸，踏近了一步，紧盯。。

    门关上了，薛紫夜却还是望着那个背影的方向，一时间有些茫然——这个老侍女侍奉过三代谷主，知道很多的往事和秘密，故有此一劝。可是，她又怎么知道一个医者在眼睁睁看着病人走向死亡时，那种无力和挫败感呢？！

    “咦，这是你主人寄给谷主的吗？”霜红揉着眼睛，总算是看清楚了，嘀咕着，“可她出谷去了呢，要很久才回来啊。”。

    “否则，那些中原武林人士，也该早就找到这里来了吧？。

    难道，真的如她所说……他是她昔日认识的人？他是她的弟弟？。

    “她缓缓醒转，妙风不敢再移开手掌，只是一手扶着她坐起。！

    牛犊般大的獒犬忽然间站起，背上毛根根耸立，发出低低的呜声。。

    妙火点了点头：“那么这边如何安排？”。

    “在他说出第三个“滚”字之前，簌簌一声响，一滴泪水落在了他脸上，炽热而湿润。那一瞬间，所有骄傲和自卑的面具都被烫穿。。

    “明年，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。”瞳再大醉之后，说出了那样一句话。……

    “呵……”那个人抬起头，看着她微笑，伸出满是血的手来，断断续续道，“薛谷主……你、你……已经穿过了石阵……也就是说，答应出诊了？”

    “哈。”薛紫夜忍不住笑了一下——这样的明介，还真像十二年前的少年呢。然而笑声未落，她毫不迟疑地抬手，一支银针闪电般激射而出，准确地扎入了肋下的穴道！

    ——果然，是这个地方？！。

    他在一侧遥望，却没有走过去。。

    ““咯咯……看哪，连瞳都受不住呢。”妙水的声音在身侧柔媚地响起，笑意盈盈，“教王，七星海棠真是名不虚传。”。

    “黑暗里，同样的厉呼在脑海中回响，如此熟悉又如此遥远，一遍又一遍地撞击着——放我出去！放我出去！。

    对于杀戮，早已完全地麻木。然而，偏偏因为她的出现，又让他感觉到了那种灼烧般的苦痛和几乎把心撕成两半的挣扎。！

    “那个荒原雪夜过后，他便已然脱胎换骨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不躲？方才，她已然用尽全力解开了他的金针封穴。他为什么不躲！。

    “呵。”徐重华却只是冷笑。。

    “她……葬在何处？”终于，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！

    纵虎归山……他清楚自己做了一件本不该做的事，错过了一举将中原武林有生力量全部击溃的良机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