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瞬间露出了空门,被人所乘,妙风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剑气破体。他一手托住薛紫夜背心急速送入内息,另一只手却空手迎白刃,硬生生向着飞翩心口击去——心知单手决计无可能接下这全力的一击,所以此刻他已然完全放弃了防御,不求己生,只求能毙敌于同时!
“沫儿?沫儿!”他只觉五雷轰顶,俯身去探鼻息,已然冰冷。
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,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:“拿去!”。
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,颓然坐倒,全身冰冷。。
“而眼前的瞳,便是目下修罗场杀手里号称百年一遇的顶尖人物。!”
——浪迹天涯的落魄剑客和艳冠青楼的花魁,毕竟是完全不同两个世界里的人。她是个聪明女人,这样犯糊涂的时候毕竟也少。而后来,她也慢慢知道:他之所以会到这种地方来,只因为实在是没有别的地方可去。。
“薛谷主,”蓝衫女子等待了片刻,终于盈盈开口,“想看手相吗?”!
“什么!”薛紫夜霍然站起,失惊。
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,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:“不说这些。喝酒!”
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。
他需要的,只是手里的这颗龙血珠。要的,只是自由,以及权力!。
“很多时候,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,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,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!
白发苍苍的头颅垂落下来,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凝固。。
旋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,颓然坐倒,全身冰冷。。
““你不会忽然又走掉吧?”薛紫夜总觉得心里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,仿佛眼前这个失而复得的同伴在一觉醒来后就会消失。!
“这里没有什么观音。”女子拉下了脸,冷冷道,立刻想把门关上,“佛堂已毁,诸神皆灭,公子是找错地方了。”!
“夏浅羽他们的伤,何时能恢复?”沉默中,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。
““知道。”黑夜里,那双妖诡的眼睛霍然焕发出光来,“各取所需,早点完事!”!
他默然地坐下,任凭她开始检查他的双眼和身体上的各处伤口——他没有注意她在做什么,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八处大穴已然被逐步封住,完全不能动弹。他只是极力睁大眼睛,想看清楚她的模样。十二年不见了……今夜之后,或者就是至死不见。。
“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。
正午,日头已经照进了冬之馆,里面的人还在拥被高卧,一边还咂着嘴,喃喃地划拳。满脸自豪的模样,似是沉浸在一个风光无限的美梦里。他已经连赢了薛紫夜十二把了。。
她习惯了被追逐,习惯了被照顾,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。所以,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,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,那么,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。!
如果没有迷路,如今应该已经到了乌里雅苏台。。
““七公子,七公子!”老鸨急了,一路追着,“柳姑娘她今日……”。
“冻硬了,我热了一下。”妙风微微一笑,又扔过来一个酒囊,“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,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——也是热的。”。
““呵,”灯火下,那双眼睛的主人笑起来了,“不愧是霍七公子。”!
她狂奔而去,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。。
她沉迷于那些象征命运的涡流中,看得出神,没有觉察门口一个人已悄然出现。。
“捏开蜡丸,里面只有一块被揉成一团的白色手巾,角上绣着火焰状的花纹。。
“风,看来……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……”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,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,冷笑着,“你……忘记‘封喉’了吗?”……
霍展白在帘外站住,心下却有些忐忑,想着瞳是怎样的一个危险人物,实在不放心让薛紫夜和他独处,不由侧耳凝神细听。
冰下那张脸在对着他微笑,宁静而温和,带着一种让他从骨髓里透出的奇异熟稔——在无意中与其正面相对的刹那,瞳感觉心里猛然震了一下,有压制不住的感情汹涌而出。
一语未落,她急速提起剑,一挥而下!。
立春后的风尚自冷冽,他转了一圈,不见寺院里有人烟迹象,正在迟疑,忽然听得雪鹞从院后飞回,发出一声叫。他循着声音望过去,忽然便是一震!。
“那里,不久前曾经有过一场舍生忘死的搏杀。。
“如今这个,到底是哪一种呢?难道比自己还帅?。
他站住了脚,回头看她。她也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。!
““是楼兰的王族吗?”他俯下身看着遍地尸首里唯一活着的孩子,声音里有魔一样的力量,“你求我救命?那么,可怜的孩子,愿意跟我走吗?”……”
““嘿嘿……想你了嘛。”他低声下气地赔笑脸,知道自己目下还是一条砧板上的鱼,“这几天你都去哪里啦?不是说再给我做一次针灸吗?你要再不来——”。
霜红没有阻拦,只是看着他一剑剑砍落,意似疯狂,终于掩面失声:如果谷主不死……那么,如今的他们,应该是在梅树下再度聚首,把盏笑谈了吧?。
鼎剑阁成立之初,便设有四大名剑,作为护法之职。后增为八名,均为中原武林各门各派里的精英。而这个夏浅羽是华山派剑宗掌门人的独子,比霍展白年长一岁,在八剑里排行第四。虽然出身名门,生性却放荡不羁,平日喜欢流连风月场所,至今未娶。!
种种恩怨深种入骨,纠缠难解,如抽刀断水,根本无法轻易了结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