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微微叹了口气，抬起一只手想为他扯上落下的风帽，眼角忽然瞥见地上微微一动，仿佛雪下有什么东西在涌起——

    “追电？！”望着那匹被钉死在雪地上的坐骑，他眼睛慢慢凝聚。

    何况，那些东西到底是真是假，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。他本来就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。瞳微微笑了笑，眼睛转成了琉璃色：。

    对一般人来说，龙血珠毫无用处，然而对修习术法的人来说，这却是至高无上的法器。《博古志》上记载，若将此珠纳于口中吞吐呼吸，辅以术法修行，便能窥得天道；但若见血，其毒又可屠尽神鬼魔三道，可谓万年难求。。

    “八剑中排行第六，汝南徐家的大公子：徐重华！！”

    她站起身，点燃了一炉醍醐香。醒心明目的香气充斥在黑暗的房里，安定着狂躁不安的人。。

    那也是他留给人世的最后影子。！

    “傻话。”薛紫夜哽咽着，轻声笑了笑，“你是我的弟弟啊。”

    每一次他来，她的话都非常少，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，神情恍惚：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，再也不会走近半步。

    她不解地望着他：“从小被饲冰蚕之毒，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？”。

    霍展白隐隐记起，多年前和南疆拜月教一次交锋中，卫风行曾受了重伤，离开中原求医，一年后才回来。想来他们两个，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——然后那个女子辞去了药师谷谷主的身份，隐姓埋名来到中原；而那个正当英年的卫五公子也旋即从武林里隐退，过起了双宿双飞的神仙日子。。

    “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！！

    “谷主错了，”妙风微笑着摇头，“若对决，我未必是瞳的对手。”。

    旋剑锋刺进他后心肌肉，与此同时，他的手也快击到了飞翩胸口。双方都没有丝毫的停顿——两个修罗场出来的杀手眼里，全部充满了舍身之时的冷酷决断！。

    “她又望了望西方的天空，眉间的担忧更深——明介，如今又是如何？就算是他曾经欺骗过她、伤了她，但她却始终无法不为他的情况担忧。！

    “快走！”妙风一掌将薛紫夜推出，拔出了雪地里的剑，霍然抬首，一击斩破虚空！！

    出来前，教王慎重嘱托，令他务必在一个月内返回，否则结局难测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薛紫夜眼神凝聚起来，负手在窗下疾走了几步，“霜红呢？”！

    没有人知道，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，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，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，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身后的声音忽然一顿：“若是如此，妙风可为谷主驱除体内寒疾！”。

    “就在那时候，你第一次用瞳术杀了人。”。

    ——怎么了？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，竟要向薛紫夜下手？！！

    柳非非的贴身丫鬟胭脂奴端了早点进来，重重把早餐盘子到桌上，似乎心里有气：“喏，吃了就给我走吧——真是不知道小姐看上你什么？说来就来，说走就走，没钱没势，无情无义，小姐却偏偏最是把你放在心上！真是鬼迷心窍。”。

    “而流沙山那边，隐隐传来如雷的马蹄声——所有族人露出惊慌恐惧的表情。。

    瞳术？这……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瞳术？！。

    “听得这样的逐客令，妙水却没有动，低了头，忽地一笑：“薛谷主早早休息，是为了养足精神明日好为教王看诊吗？”！

    那群凶神恶煞的獒犬堆里，露出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。。

    “你认识瞳吗？”她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问出来，声音有些发抖。。

    “瞳？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，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。。

    如果说，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“时间静止”，那么，就是在那一刻。……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霍展白一惊抬头，“瞳成了教王？你怎么知道？”

    他只来得及在半空中侧转身子，让自己的脊背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，摔落雪地。

    老侍女怔了一下：“好的，谷主。”。

    “风，”教王蹙了蹙眉，“太失礼了，还不赶快解开薛谷主的穴？”。

    “地面一动，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，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。。

    “雪鹞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思，咕噜了一声振翅飞起，消失在茫茫的风雪里。。

    “呵……是的，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，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！

    “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：“什么？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好了，事情差不多都了结了。”瞳抬头看着霍展白，唇角露出冷笑，“你们以为安排了内应，趁着教中大乱，五明子全灭，我又中毒下狱，此次便是手到擒来？”。

    他的心，如今归于何处？。

    ——沥血剑！！

    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，喃喃着：“乖啦……沫儿不哭，沫儿不哭。娘在这里，谁都不敢欺负你……不要哭了……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