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非……是瞳的性命？

    霍展白一惊，沉默着，露出了苦笑。

    “咕咕。”一只白鸟从风里落下，脚上系着手巾，筋疲力尽地落到了窗台上，发出急切的鸣叫，却始终不见主人出来。它从极远的北方带回了重要的信息，然而它的主人，却已经不在此处。。

    “沫儿？沫儿！”他只觉五雷轰顶，俯身去探鼻息，已然冰冷。。

    ““呵……”薛紫夜抬头看了一眼教王的脸色，点头，“病发后，应该采取过多种治疗措施——可惜均不得法，反而越来越糟。”！”

    “真厉害，”虽然见过几次了，她还是忍不住惊叹，“你养的什么鸟啊！”。

    她说不出话来，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，手下意识地紧紧抓着，仿佛一松开眼前的人就会消失。！

    “我要出去！我要出去！放我出去……”他在黑暗中大喊，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。

    薛紫夜点了点头，将随身药囊打开，摊开一列的药盒——里面红白交错，异香扑鼻。她选定了其中两种：“这是补气益血的紫金生脉丹，教王可先服下，等一刻钟后药力发作便可施用金针。这一盒安息香，是凝神镇痛之药，请用香炉点起。”

    他出嫁已然有十数载，韶华渐老。昔日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也已到了而立之年，成了中原武林的霸主，无数江湖儿女憧憬仰慕的对象。。

    “看这个标记，”卫风行倒转剑柄，递过来，“对方应该是五明子之一。”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，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！

    “辛苦了，”霍展白看着连夜赶路的女子，无不抱歉，“廖……”。

    旋霍展白的眼睛忽然凝滞了——这是？。

    ““那……加白虎心五钱吧。”她沉吟着，不停咳嗽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看着他，忍不住微微一笑：“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。”！

    “我来吧。”不想如此耽误时间，妙风在她身侧弯下身，伸出手来——他没有拿任何工具，然而那些坚硬的冻土在他掌锋下却如豆腐一样裂开，只是一掌切下，便裂开了一尺深。

    “抬起头，只看到大殿内无数鲜红的经幔飘飞，居中的玉座上，一袭华丽的金色长袍如飞瀑一样垂落下来——白发苍苍的老者拥着娇媚红颜，靠着椅背对她伸出手来。青白色的五指微微颤抖，血脉在羊皮纸一样薄脆的皮肤下不停扭动，宛如钻入了一条看不见的蛇。！

    ——每一年，回天令由秘密的地点散发出去，然后流落到江湖上。后总会经历一番争夺，最后才由最需要和最有实力的人夺得，前来药师谷请求她的帮助。一般来说，第一个病人到这里，多少也要是三个月以后了。。

    ““找到了！”沉吟间，却又听到卫风行在前头叫了一声。。

    是的，那是谎言。她的死，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。

    没有回音。！

    多年未有的苦痛在心底蔓延，将枯死已久的心狠狠撕裂，他终于可以不必压制，让那样的悲哀和愤怒将自己彻底湮没。。

    ““等我回来，再和你划拳比酒！”。

    八年来，一直是她陪在浴血搏杀的自己身边，在每一条血路的尽头等待他，拯救他；那么这最后的一夜，就让他来陪伴她吧！。

    “城门刚开，一行人马却如闪电一样从关内驰骋而出。人似虎，马如龙，铁蹄翻飞，卷起了一阵风，朝着西方直奔而去，留下一行蹄印割裂了雪原。！

    出去散发回天令的霜红还没回来，对方却已然持着十面回天令上门了！。

    薛紫夜被扼住了咽喉，手一滑，银针刺破了手指，然而却连叫都无法叫出声来了。。

    “那血，遇到了雪，竟然化成了碧色。。

    “你好好养伤，”擦去了嘴角渗出的一行血，薛紫夜松开了手，低语，“不要再担心教王。”……

    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，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。

    每年江南冬季到来的时候，鼎剑阁的新阁主都会孤身来药王谷，并不为看病，只是去梅树下静静坐一坐，独饮几杯，然后离去。陪伴他来去的，除了那只通人性的雪鹞，杦只有药王谷的那个神秘的新谷主雅弥。

    剑插入冰层，瞳颤抖的手握着剑柄，忽然间无力地垂落。。

    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乍然一看，心里便是一怔：这位异族女子有着暗金色的波浪长发，肌肤胜雪，鼻梁高挺，嘴唇丰润，一双似嗔非嗔的眼眸顾盼生情——那种夺人的丽色，竟是比起中原第一美人秋水音来也不遑多让。。

    “暮色深浓，已然有小雪依稀飘落，霍展白在奔驰中仰头望着那些落下来的新雪，忽然有些恍惚：那个女人……如今又在做什么呢？是一个人自斟自饮，还是在对着冰下那个人自言自语？。

    暮色中，废弃的村落里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！

    ““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。”雅弥静静道，“那个人的身边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夏浅羽放下烛台，蹙眉道：“那药，今年总该配好了吧？”。

    空荡荡的十二阙里，只留下妙空一个人。。

    “呃？”他忽然清醒了，脱口道，“怎么是你？”！

    “……”妙风想去看怀里的女子，然而不知为何只觉得胆怯，竟是不敢低头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