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错了。要杀你的，是我。”忽然间，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。

    “最后，那个女孩和她的小情人一起掉进了冰河里——活生生地冻死。”

    否则，迟早会因此送命。。

    所以，落到了如今的境地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蓦地震了一下，睁开了眼睛：“非非……我这次回来，是想和你说——”！”

    原来，在极痛之后，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。。

    重伤垂死中挣扎着奔上南天门，终于被教王收为麾下。！

    “霍公子，请去冬之园安歇。”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语声，侧过头看，却是霜红。

    在银针顺利地刺入十二穴后，她俯下身去，双手按着他的太阳穴，靠近他的脸，静静地在黑暗里凝视着他的眼睛，轻轻开口：“你，听得到我说话吗？”

    西出阳关，朔风割面，乱雪纷飞。。

    他侧头，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，微笑道：“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，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——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，否则……”他动了动手指，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：“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。”。

    “他也不等药涂完便站起了身：“薛谷主，我说过了，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。”！

    “说吧，你要什么？”她饶有兴趣地问，“快些解脱？还是保命？”。

    旋习惯了不睡觉吗？还是习惯了在别人窗下一站一个通宵？或者是，随时随地准备为保护某个人交出性命？薛紫夜看了他片刻，忽然心里有些难受，叹了口气，披衣走了出去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怔住，心里乍喜乍悲。！

    妙风一惊——这个女子，是要拿这面圣火令去换教王什么样的许诺？！

    霍展白沉默，许久许久，开口：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

    “星圣女娑罗在狂奔，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甘。！

    权势是一头恶虎，一旦骑了上去就再难以轻易地下来。所以，他只有驱使着这头恶虎不断去吞噬更多的人，寻找更多的血来将它喂饱，才能保证自己的不被反噬——他甚至都能从前代教王身上，看到自己这一生的终点所在。。

    ““夏浅羽他们的伤，何时能恢复？”沉默中，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。。

    “哼，”瞳合上了眼睛，冷笑，“婊子。”。

    “出了什么问题？”小橙吓坏了，连忙探了探药水——桶里的白药生肌散是她配的。！

    他只是凝聚了全部心神，观心静气，将所有力量凝聚在双目中间，眼睛却是紧闭着的。他已然在暗界里一个人闭关静坐了两日，不进任何饮食，不发出一言一语。。

    “她甚至无法想象，这一次如果救不了沫儿，霍展白会不会冲回来杀了她。。

    她从枕畔药囊里摸出了一把碧灵丹，看也不看地全数倒入口中。。

    “不知妙水被留在教王身侧，是否平安？这个金发雪肤女人是波斯人，传说教王为修藏边一带的合欢秘术才带回宫的，媚术了得，同房数月后居然长宠不衰，武学渐进，最后身居五明子之一。！

    “霍七，你还真是重情义。”徐重华讽刺地笑，眼神复杂，“对秋水音如此，对兄弟也是如此——这样活着，不觉得累吗？”不等对方反驳，他举起了手里的剑，“手里没了剑，一身武艺也废了大半吧？今天，也是我报昔年之仇的时候了！”。

    这个女人在骗他！。

    ““杀气太重的人，连蝴蝶都不会落在他身上。”薛紫夜抬起手，另一只夜光蝶收拢翅膀在她指尖上停了下来，她看着妙风，有些好奇，“你到底杀过人没有？”。

    门外是灰冷的天空，依稀有着小雪飘落，沾在他衣襟上。……

    那，也是他八年来第三次提出类似的提议。

    呼啸的狂风里，两人并骑沿着荒凉的驿道急奔，雪落满了金色的猞猁裘。

    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：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？”。

    十二年前那一夜的血色，已然将他彻底淹没。。

    “他不去回想以往的岁月，因为这些都是多余的。。

    “整个天和地中，只有风雪呼啸。。

    “走了也好。”望着他消失的背影，妙空却微微笑了起来，声音低诡，“免得你我都麻烦。”！

    “没有任何提醒和征兆，她一个转身坐到了他面前，双手齐出，一把二十四支银针几乎同一时间闪电般地刺入他各处关节之中。她甚至没有仔细看上一眼，却已快速无伦地把二十几支针毫发不差地刺入穴中！……”

    “霍展白被这个小丫头说得脸上阵红阵白，觉得嘴里的莲子粥也没了味道：“对不住。”。

    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，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：那里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！十几年后，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，风肆无忌惮地穿入，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，发出刺耳的声音。。

    “不许杀他！”看到教徒上来解开金索拖走昏迷的人，薛紫夜再一次尖叫起来。！

    不知是否幻觉，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。。